段琼呼吸一窒。
须臾后,他紧紧握住拳头,像是百般不甘,又不得不低下头:“皇上,算微臣求您,结束吧。阿瑶她……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因为爱,所以了解。
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依楚瑶的性子,她又能如何面对这天下悠悠之口呢?
“您是皇上,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她——”段琼压住心头泛起的酸涩,“微臣请您放过她!”
他低着头,没有窥见眼前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
刹那后,楚玄目光轻移,不经意划过段琼腰间,噙着笑,他的语气中染上几分戏谑:“如果朕偏不呢?”
夜风骤然露出初春不该有的寒意。段琼看着眼前玩世不恭的天子,对方背后是隔岸一片灯火通明,风里送来的欢笑声,撞入耳里变成了讥讽。
他听见了,不久后那些人会用同样的讥笑对待楚瑶。
太过份了!
楚玄他怎么可以只顾一己欢愉置楚瑶不顾?
他会给楚瑶带来灾难的!
楚玄暗暗将他幽暗的神色纳入眼中,“段琼,你想阻拦朕,你……凭什么?”
凭什么?
“你自己亲眼所见,是她选择了朕。”
“未来的路如何,都是她心甘情愿,此事与你无关。”
“你阻止不了的。”
不,他阻止得了的。
人的一生中,总有某些时刻做出超乎自己想像的选择。等到事过境迁后,回想起来,当事人只会拍了拍额头,发出一句“我当时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来”。
但,人就是会在那个特定的时刻做出自己永远想不到的举动来。
当段琼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拔出腰间佩剑,剑尖直指眼前的男人。
杀了他。
杀了他就能阻止这一切。
脑海中这个念头攫取了所有,段琼手握住剑,这一剑刺出去,他要保护楚瑶,还要……斩断这两人之间的孽缘。
没错。
要不是他——
要不是他——
要不是他——
楚瑶又怎么会轻易地选择离开自己!
灯笼被风吹得晃动的刹那,一抹银光倏忽破风而至。“当”一下,冰寒的硬物相撞发出清脆响声,段琼这奋力的一击被强大的剑意挡回来。
他接连后退数步,眼前不
知从何时出现一道黑色身影。
对方浑身包裹着黑衣,脸上也戴着一张黑色面具,只露出下半张脸。单手持剑,这个人就这么立于楚玄面前。
魈卫营。
段琼再次握住手里的剑,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杀意。
黑衣人手腕微动,正要迎战,忽然身后的人却夺过他的剑。
“皇上!”面具下的眼微微瞪大。
“退下。”
简单二字,黑衣人只能恭敬地退到一旁,眼睁睁看着主子用自己的剑迎战。
岸的那一边,彩灯倒映在河水中,回荡在河上方的,是男孩温柔的絮语,还有女孩羞涩的笑意。然而,两道凌厉的剑气迎面而至,卷起令人毛骨悚然的肃杀之意。
段琼出身武将世家,自幼习武,硬功夫实打实的扎实,又在沙场征战数年,他的剑淬过无数敌人的血。
他的每一招,都出自名门正统,堪称习武者的模范。
而楚玄则不同。当年孙家另僻蹊径,为求速成,给他请的武学师傅是江湖上有名的怪才。剑风平实,他的每一剑不追求美观,只瞄准对手的死穴。
楚玄学的每一剑都是杀意毕现。
路边的灯笼从被风高高吹起,到随风落下,短短时间里,两人已过了数招。
段琼此刻被杀意填满全身,在瞄准楚玄转身的空档时,反手一剑直往对手腰间刺去——
电光火石间,楚玄目光闪烁,紧接着,一道红色的液体伴随着寒光划过两人眼前。
血。
这抹血溅在段琼脸颊边,残存着余温的液体在这初春的夜里,瞬间灼伤了他。
理智在这一刻排山倒海地回笼。
段琼握着剑,整个人怔愣住。
他这是在干什么?
弑君!
浑身血液几乎冻结,段琼扔下剑,立刻跪下:“皇上!微、微臣罪该万死!”
楚玄的右手手背被划开一道大口子,红色液体从里头不断冒出来。他任由旁边黑衣人焦急地止血,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跪在自己面前的臣子一眼,随后转过身就走。
……
“这、这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
马车上,来喜看着凌魈为主子重新上金创药。白色粉末覆盖住那道已经快见骨头的伤口,偏偏这只手的主人脸上古井无波,仿佛伤不是在自己身上。
“刺客抓到了没?是当场处死了还是?”
他问的是凌魈。
楚玄身旁有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