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就算有人发现皇帝新纳的妃子与长公主长得极为相似,那又如何?经西陇总督推举的人选,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天子赐香囊纳进宫中。
怀疑归怀疑,到时只须一句“皇上缅怀长公主”,一切顺理成章。
“姐姐。”
脸被捧起,男人眉眼间的柔情
几乎能将人溺毙。楚瑶想不出有任何拒绝这个提议的理由。
“你难道不想跟朕白头偕老吗?”
楚瑶瞳孔微紧。
长久以来横亘在他与她之间的天堑好像突然变浅浅的,只稍一脚就能跨过去。
她不希望段琼出事,也想与楚玄在一起,现在只要她舍弃自已作为楚瑶,不,作为林瑶的身份,这道天堑轻轻松松就跨过去了。
很简单,不是么?
压下内心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楚瑶迎上他的视线,在那双唇压上来之前,喃喃地应了句:
“……想。”
……
“将军请回罢,殿下今天不舒服,不见任何客人。”
眼前带着几分阴柔气的青年垂手而立,态度谦卑,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可他整个人就是挡在大门口。
段琼看着他身后朱红色的门,沉住气道:“段某有急事,还请阁下进去通传一声,就是段琼一定要见她一面。”
青年弯唇笑了笑:“段将军,小的刚才已经说了,殿下身子不适,不见任何人。”
“我真的有急事!”段琼刚往前踏一步,青年便迎上来,低眉顺首地说:“段将军,实话告诉您吧,殿下早就交待过,她这辈子都不想见您。”
“请您莫要让小的为难。”
段琼如同当头被淋了一盆冷水,过了好半会,才干涩着声问:“不会的。阿瑶她……我很了解她,就算之前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但她不会说这么绝情的话。”
青年似是轻叹:“段将军,您与殿下之间本不是小的能够置喙,只是人言可畏。就请您为了殿下着想,莫再来了。”
人言可畏?
段琼寒着声,反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青年轻笑了声,才应:“段将军,这话又何必让小的说得那么清楚?殿下不想见您,您在此一再纠缠,传扬出去非但惹人非议,而且也会令殿下不高兴。”
“还望您体谅殿下。”
“段将军,”青年往后退一步,朝他行礼:“恕不远送。”
段琼站在原地,双拳握紧又松开,最后他垂下眸,无奈地转过身走下台阶。直至踏下最后一步石阶,他仍回头望了眼。
门口早已没有任何人。
阿瑶……为什么你不愿意见我?
张有禄从大门走进正厅,尔后又穿过门,来到后花园,前方正好遇见青箩。
“小张子,你来得正好,殿下正找你呢!”
“这就来了,青箩姐姐,今日你穿这身红色可真好看。”
青箩抿嘴轻笑,错身而过时啐道:“就你嘴甜,赶紧去吧。”
往前又走几步,张有禄就看见亭中一道身影正倚栏盯着湖中红鲤。他走进亭中,恭敬地行礼:“殿下。”
从湖面回过神,楚瑶看见他,直问:“今日可有人来访?”
张有禄微微笑道:“有。刚才就有人来叩门,是城北那家卖猪肉的,他想来做咱们府上的生意,不过奴婢给回了。他们家的猪肉价格虽是不贵,但奴婢曾暗中听人道,偶尔卖的不是新鲜货色。”
他说完,发现主子一直盯着他瞧,欲言又止。
“殿下,是在等谁呢?”
楚瑶幽幽看了眼平静的湖面。忽地,一尾红鲤跃出水面,扑通一声,溅出水花。
“段琼。”
她重新看向张有禄,“段琼,他有没有来过?”
“没有。”
张有禄露出意外的表情,“殿下,段将军……奴婢想,他应该不会来。”
“为什么?”
“打从殿下搬进府中,他就不曾来过,先前过年也未见他来。而且……”张有禄停了停,得到楚瑶眼神示意后,才缓缓说:“奴婢听说年后,这王都里到段府里说亲的媒婆也不少。”
不。
不会是这种原因。
她一直在等,等段琼来见她。
七成、不,她起码有八成的把握,段琼会保守她和楚玄之间的事。余下的两成,她把握不住,掌握这样一个秘密,段琼可能会鱼死网破抖落出来,或者拿着它,也是个筹码,可以跟天子做交易。
这两成里的任何一种可能,都会害了楚玄。
如果段琼选择第一种,他肯定会来找她的。
难道,她真的看走了眼?
段琼……你不来公主府,也是说你已经选了我最不想看见的这条路吗?
楚瑶合上眼,五指死死扣住栏杆上,并不光滑的手背上忽地浮现青筋。
所以没什么好犹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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