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李清越收获了在场诸多目光。楚椿自然是佩服的,段老夫人明显透着失望,楚玄饱含着欣赏,当场便道:“好,那就去长乐宫将长公主请来。”
等待的间隙,楚椿悄悄瞄了眼天子,发现对方正品着茶,眉眼间一派淡然。
也是,长公主断然不会轻易回府。身为皇弟,天子怕是也想替皇姐出口恶气罢。
不,也不对。
说到底长公主重情重义,待会见家婆都闹到御前请她回府,可能也就顺这阶梯回府。
到长乐宫请人这事,来喜不敢安排别人,自个儿亲自登门来请的。
他甫进殿,见楚瑶坐在窗前软塌看书,先是行礼将事情原委说了通,尔后,只见长乐宫的主人又翻过一页,淡淡道:“知道了,请喜公公稍等会儿,本殿这本书只差最后一页便看完。”
乖乖,这都火急火燎了,这位主儿怎还有心思看书?
来喜暗自腹诽,却只能悄悄瞄了眼书封,《东行记》三个字赫然印入眼帘。
他耐心地等了会儿,终于,尊贵的长公主殿下终于合上书。
“走吧。”
旁边青箩忐忑不安,趁着搀扶她时,压低声道:“殿下,无论如何,您可不能心软呐。”
楚瑶仿若未听到。来喜见状,又说:“殿下,知您身子不适,皇上近日特地命御膳房准备了一套清淡爽口的菜谱,又值春日百花盛放,所以这些菜都是以花奔为主,称为‘百花宴’。”
他说这些,是隐晦地提醒楚瑶,天子完全不想她离宫。待会只要她说个“不”字,哪怕段老夫人不顾身份倚老卖老,甚至撒泼耍赖,天子绝对会站在楚瑶这边。
然而,楚瑶只是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请喜公公带路吧。”
进了正德殿,楚瑶双目直视坐于高堂上的天子,连半丁眼神也没有给旁边的段老夫人。
事情来龙去脉当场楚椿又开口讲了遍,随后,楚玄看着她,眼中泛起暖意:“现在,一切皆由姐姐决定。当然,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朕都支持你。”
谁也没想到,楚瑶忽然就跪下。
“皇上,此事皆因臣而起。皇上劳烦国事,却还要为臣的家事而拨冗,臣深感愧疚。”
她朝着楚玄一拜。
登时,楚玄神色微凝。
紧接着,他就听到楚瑶平声说道:“既然外头那些人是因臣先前身子不爽,无法到灵光寺参加先驸马的水陆法会才会惹得非议。那,臣请……”
“皇上允臣到寺中为先驸马诵经祈福,一来可证臣先前确实是因病未能到灵光寺参加水陆法会,二是可证臣对先驸马矢志不渝,初心不改。”
说好的来日方长? 。
正德殿中静悄悄的, 长公主清丽的声音萦绕在众人耳中,彼此间神色却有各异。
李清越、楚椿二人脸上掩不住的意外,而段老夫人颤抖着嘴角,嗫嗫着想说话却不敢开口。至于坐在高堂之上的那位……
楚玄瞳孔微缩, 一瞬间过后, 他凝视着跪拜在地的水色身影。
所有人都在等着天子开口。
终于, 楚玄弯起唇,亦如先前他在众人面前承诺般, 温声说:“姐姐既然如此挂念先驸马,朕又岂可拂你的意?那好,朕就准你到城外镜花庵中为先驸马诵经祈福。”
“臣,谢过皇上。”
楚瑶恭敬地再行跪拜之礼。
楚玄转过头看向段老夫人,依旧是那副温润的模样:“段老夫人, 这样, 你可满意?”
被点到名, 段老夫人扶着椅子起身跪下, “老身……谢皇上隆恩, 也谢殿下对我儿的一片心意。”
段府这桩“家事”到此落幕。
楚瑶踏出正德殿不久, 身后便传来一阵呼唤。
“瑶儿!”
她置若罔闻,直至拐进长长的宫道,才停住脚。不一会儿,身后传来气喘呼呼的声音。
“瑶儿!”
段老夫人喊住她, 并且走到她面前。
楚瑶定定看着自己的婆婆, 脸色波澜不惊, 平静地说:“去年年底娘还卧病不起,如今步伐轻快,您请的大夫确实医术过人呐。”
原先一肚子话在这句话面前瞬间都被打得七零八落, 段老夫人咽了咽口水,“瑶儿,娘知道,是娘对不住你。”
楚瑶缓缓摇了摇头,“您说这话又在折煞我了。我何德何能,竟要劳烦您两次进宫请我回府?”
段老夫人又羞又急,巴巴地上前抓住媳妇的手,“瑶儿,莫要再说了,一切都是娘的错!是娘不知好歹,听那道士的混话,你……就跟娘回去吧。”
“是因为现在外头那些流言太过难听了是吗?”
一矢中的。
段老夫人脸上僵了僵,然后低下了头。
楚瑶半垂下眸,此刻,她的心已没有半点波澜。她只是拉开段老夫人的手,“我不会回段府了。”
“早在你一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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