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附近最好的一家医院,有西医。
她躺在病床上,发烧让她视线模糊,她隐隐约约见到她姐姐熟练地向医生陪笑。
燕燕年纪轻轻,但已出落得极其美丽。
“我小妹生了重病。”她青涩的脸,娴熟得卖弄着风情。
“不要紧的,我会把她治好的。”那医生好心地说,但他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姐姐单薄的身体看。
姐姐来到她的病榻前。“你安心睡觉,别担心。很快就会好了。”
谢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再睁眼,姐姐和医生都已经不在这个房间里了。
消毒水的味道是这么刺鼻,谢昭抬眼看着墙上天花板,天花板的边角墙体有些斑驳漏水,一滴一滴地滴下来,滴地极其缓慢。
她努力地睁着眼等姐姐回来,她看着水滴下来,极其漫长的一滴,极其缓慢的一整夜。
谢昭病得快死了,她什么也不知道,她真希望她什么也不知道。
医生最终免去了她的住院费和所有医药费。
谢昭出院时,姐姐手中多了一条项链,一条非常漂亮但质感廉价的项链。
谢昭没有问这条项链是哪来的钱买的。
姐姐见她盯着项链看,就在怀里仔细擦了擦,怕她嫌不干净似的,反复擦了递给她。
“小妹送给你戴吧。”
“不用了,我不喜欢这些东西。”谢昭淡淡地摇头。
姐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讪讪地收回了手。
“不贵,很便宜哩,我看划算才买的。”在回去的路上,她不停地对谢昭这么说。
谢昭的脸对着窗外,缓慢地对江慈说完这条项链的来历。
江慈像整个人像被钉住,动也不能动了。
他们的立场对立,他本来就是来调查她有没有涉嫌经济犯罪的。
他从前在刑事犯罪科工作过,那些凶手把自己的苦难说得天花乱坠,他也无动于衷。
犯罪就是犯罪,不管你遭受了什么苦难,触犯了法律都是一样的。
江慈本身对人类的情绪就比较淡漠,破解真相是他唯一的乐趣。
但是现在真相被撕开,他一点都没有感到快乐。
理智告诉他没有做错。
但是,但是一种类似于愧疚同情的情绪,像胶水一样把他死死得粘住了,江慈张不开嘴也迈不开脚,就这样原地直直地站着。
谢昭把项链解了下来。
“谢谢你的提醒,带着它再也不安全了。”她扬起手把她姐姐唯一的遗物从窗口抛了出去,江慈伸手赶紧想拦,但是拦不住,项链已经坠入了绿色海洋当中。
四面楚歌
谢昭扬手将自己的遗物项链扔下去,因为她的余光已经看到陈董与陈彬浩顺着螺旋楼梯往他们这里走来了。
“谢总。”陈彬浩的脸上依然是笑盈盈的,与以往并无二致。
“你们两个在这傻站着,看什么呢?”他往窗外望了望。
窗外,风拂过树林,碧涛汹涌。
“走吧,一起吃饭去。”陈董笑眯眯地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这一次午餐人更少,就我们家这么几个人一起。”
他们走进小餐厅。
长桌设在十七世纪法式的壁炉前,巨大的拱形落地窗外是一排排松柏树。
谢昭坐在窗前隐隐能闻到松木与泥土混合的清香。
陈董,陈彬浩,陈庆,索菲亚,梅,江慈,谢昭,这几个人依次按照座位坐好。
梅落座后审视的目光在她与江慈之间来回打转。
“表侄昨晚睡得好吗?”她问。
“挺好的。”江慈点头。
看来管家是她派过来的,谢昭心想。
梅为什么要派管家来监视她?
也许是因为上一次她撞见了梅在偷情,梅的把柄在谢昭手中,所以梅也希望自己掌握她的把柄,互相制衡。
但也许是更早的时候管家就开始监视她了。
梅不希望她注资,因为谢昭名义上与陈彬浩是好友,如果她注资成功,在董事会中占据了更重要的地位,对陈彬浩有利。
餐具都用的是匈牙利瓷器,前菜是冷切腌肉和绵羊奶酪。
谢昭现在看到这些荤腥的东西毫无胃口,反而有些反胃。
但陈彬浩一边把这猩红的肉往嘴里卷,一边笑着看向她。
“谢总怎么胃口不好,早上被疯子吓到了?”
谢昭用叉子轻轻地挑了挑腌肉旁的芝麻菜。
她轻轻一笑:“一个疯子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确实是晦气。”梅说,“不过这金先生嘴里一直在喊的燕燕,到底是谁呀?”
“好像是什么女明星?”
“乐乾的一个小模特罢了。”索菲亚淡淡道。
“她从前死缠着陈彬浩不放。”
“穷地方来的漂亮女孩,总会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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