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去留学的。
方绍伦和魏静怡差点谈婚论嫁,闹出这一出,指不定要尽快结亲。他欣赏人才,跟方学群也交情深厚,但到底疼爱女儿,不愿拿自家孩子去填窟窿。
平时在沪政厅遇到,打招呼也没什么异样。何况本来相遇的机会也不多,魏世勋在四楼办公,魏司令偶尔来也是四楼五楼穿梭,等闲碰不上。
不过方绍伦知道,他能在旷工许多天以后继续当他的城防队长,不光是魏司令念旧情,也有谢厅长的关系。
因为以厅长之尊,谢厅长驾临过他的小办公室一次,言笑晏晏的问他,“绍伦,近来没怎么去伍公馆?前几日筵席上,春来还问起你,说许久不见你了。”
方绍伦踌躇一番,下值去了伍宅。
伍爷看见管家领着他进门,清癯的面孔上展露一抹柔和笑意,“你这孩子,久不到我这来了。快,过来喝茶。”转头又吩咐管家备菜。
“难道定坤走了,你就预备不跟我来往了?”伍爷炙烫着杯盏直言道。
“怎么会,”方绍伦连连摆手,“我……没脸来见您。”伍爷是知晓内情的人,且为他俩的事颇费心,虽是无奈的选择也确实辜负了人家一番好意。
伍爷微笑着递茶给他,“绍伦,你不要苛责自己。去印缅,是定坤早有的打算,就算没有这档事,迟早也会去。只是……”他拈杯啜饮一口香茗,“他以为你会跟他一起。”
张定坤第一次和方绍伦提起印缅、仰光,其实就跟伍爷谈好了合资做玉石生意的事情。他深知以方绍伦的家世,不可能接受他俩在一起,未雨绸缪是他历来的作风。
“只是我跟你父亲深谈过后,就知道他带不走你。”伍爷低叹一声,他受张定坤的拜托去医院拜访方学群,两人密谈近一个时辰,具体内容无人知道,但出来面对张定坤期待的目光,他只能颓然地摇头。
伍爷掌管漕帮这么多年,从来不是靠武力压服,他极擅长因势利导,以德服人。但他无法说服一个疼爱儿子的父亲,同意他的儿子和男人在一起,去走向凶险的未知。
“你留在沪城其实也好,现在国内乱,国际间的情势也复杂,定坤去跑这条道,风险很不小。”伍爷面上有担忧之色,“南北掸邦数得上名号的武装势力就有十多个,你要跟着去了,只怕他也放不开手脚。”
伍爷欣赏张定坤,也十分了解他。这个年轻人外表像冬生,性子却像三十年前的春来。有着豁出一切的勇气,敢于刀口舔血,却也守得住底线。
方绍伦点头应是,垂下眼睛藏起黯淡的眸光。他就这样走了,去异国他乡重新打拼。在这个通讯并不发达的年代,谁也不知道一句再见是否就是永别。
伍平康兴冲冲地跨进厅堂,“爹,您交代的铺面我看好了……”
他看见方绍伦在座,略点了点头,他大概清楚张定坤和方绍伦的关系,他跟张定坤不睦,连带着对方绍伦也没什么好脸色。
不过也知道是不必避讳的人,将手上一卷图纸递给伍爷,躬身道,“您看这处,这铺子两层,一楼陈列普通货色,二楼做成雅室放高货。还有福州路上这一家,门头够气派,前坪又宽敞,停个车马也方便。这两处都是我们前些年置下的,地契房契都在手,倒用不着上别处访了。”
他一脸求夸奖的表情,喜滋滋看着他爹。
伍爷却是叹了口气,将那卷图纸随手搁在一旁,“这两处都不合适,你再多想想吧。”他挥手示意他下去。
伍平康瞪大眼睛,“不合适?怎么可能?每一条我都仔细想过的……您都不细问问就说不合适?”他鼓着嘴嘟囔,“是因为这地界不合适还是因为是我选的就不合适……”
方绍伦便站起身,准备告辞。
伍爷摆摆手,示意他安坐,转头冲伍平康道,“今儿就教教你。首先说第一家,面积大小、两层格局是不错,但旁边是家白事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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