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人打算初几移交?”
“初六如何,初七开始问训,到初九正好三日,不会耽误初十的大典。”
“好。”谢字卿的眸色平静如水,看不出波澜,丁若愚蹙了蹙眉,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待谢字卿行礼退去,丁若愚皱眉道:“
殿下,谢字卿同宋疏遥素有瓜葛,他岂会主动让宋疏遥认罪,这其中,定有阴谋。”
贤王笑道:“有阴谋又如何?只要在东都,他就掀不起浪来,既然无伤大雅,为何不把这烫手的山芋扔给他,他若是给东洲客定罪,就得罪了宋世群,这朝中有多少宋相的学生,日后定有他好受。”
丁若愚心事重重,面色却是喜笑颜开,恭维道:“谢字卿若是不给东洲客定罪,那就师出有名,取他项上人头,殿下当真英明!”
初六,宋疏遥移交刑部。
牢里的饭食她吃不惯,这几日在大理寺,瘦了一圈。
刑部看押牢房的差役都认得宋疏遥,特意关照了些,给了好酒好饭,宋疏遥道了一声多谢,却是一口也吃不下。
又在刑部大牢待了一日,初七才被从牢里提溜出来,她的手腕和脚腕都上了铁链枷锁,一路被人带着往问训的值房走,刚走到一半忽然来人告知:大理寺的丁大人今日有要案审问,抽不开身来旁听,东洲客先不审了,带回去吧。
初八又是同样的情形,这次是刚出大牢门口,就被叫住,说是丁若愚今日过不来,明日再审。
牢头再也忍耐不住,骂道:“放他爷的狗屁!上头总共就给了大人三日期限,这小崽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拖着,就是怕大人早日审出眉目,想害死大人!”
另一人赶紧嘘声:“快小声些!你不怕掉脑袋啊,”他压低声音,“再说宋娘子还在这呢,你这样说,宋娘子心里也不好受。”
宋疏遥一听便知道怎么回事了,三日为期,明日就是最后一日,若是不能定她的罪,谢字卿就要先死。
她假装没听见什么,规矩地回到牢房里,坐在草席之上,靠着墙,闭上眼,忽觉疲惫不堪。
不一会,有清凉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若是认罪,便可能连累族人,若是不认罪,便又连累谢字卿,总是两难。
紧紧咬着唇,心底又酸又痛,有委屈,有难过。
还有对谢字卿淡淡的想念。
她希望谢字卿能好好的活着,肆意张扬的活着。
可终究还是让他入了这泥沼中。
自身难保的两个人,好像谁都保护不了另一个。
半晌,她从草垫底下摸出来一块粗瓷片,在腕间比划了两下,这是她之前藏起来的,磨了两日,还不够锋利。
正沉思着,牢门一响,那牢头眼疾手快地冲进来,一掌将她手中的瓷片打飞,慌忙道:“宋娘子!大人正在找救您的法子,您可千万别在这时候想不开!”
宋疏遥无奈地轻笑出声:“不会。”
她不能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那只会落得个畏罪自尽的结果。
就算要死,她也要死得更有价值。
清君侧一刀便斩得他人头落地!
初九一早,丁若愚终于来了,宋疏遥被两个差役押着带进值房。
值房内好不热闹,十名差役列队站在两端,角落里坐着个记录口供的书吏,各个整装待发,只等上官问话。
丁若愚靠在椅上,身后站着两个大理寺的兵,他眼神甚好,见着宋疏遥被带进来,精神随之一振,正色道:“带人犯到中间来。”
刑部的差役自然不愿听他差遣,左看右看站在原地不动,丁若愚并不恼怒,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且看谢字卿和刑部的人再张狂又能张狂到几时。
地中央空着一块空地,想必是犯人该待的地方,宋疏遥心明眼亮,不等大理寺的人过来推搡她,已自觉地走到那处站好,垂下头去。
余光扫到了一袭紫袍,他在案前站着,清冷沉静,昏黄的烛火,映照的他光风霁月,朗如月明,他身上鲜少有这样的气质。
谢字卿也瘦了,身上的官袍宽松了些,身姿如松似柏,容颜苍白若玉,看向她时,眼波似水,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她身上。
好些时日不曾相见,就算宋疏遥这几日就在刑部大牢里住着,两人也不得私下见面。
宋疏遥察觉到那道目光,下意识避讳,抬眸在谢字卿和丁若愚之间扫了一眼,平静道:“二位大人。”
她这局棋,已经注定是死局,只是早死晚死,死在何处的区别,在入狱之前,她便已经做好打算,写好了数篇慷慨陈词的文章,堪称“讨贤王檄文”,揭露其利欲熏心,不择手段的真相,这些文章都放在薛冷竹那里。
薛祭酒在大渊学子心中的地位不言而喻,薛冷竹又力保私学,一心为公,若她拿出这些檄文讨伐贤王,李庭在士子中的名声定是一落千丈,久而久之,便是臭名昭著。
既然后事有着落,今日认罪倒也无妨,先救谢字卿于危难,待斩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