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苏忱,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两张地契:“这两处园子本就是给疏遥的,现下便给苏大人吧,一处在皇宫边上,方便上朝,一处在沛江附近,草长莺飞时去那小住,方便疏遥踏青游春。”
“我岂能收大人这么贵重的东西,”她与谢字卿又不是真兄妹,况且她要这两处园子也没什么用,便立马推拒,“万万不可。”
“欸,礼尚往来,日后且着有你给我送礼的地方,你不收,也不让苏大人收,倒是都拿我当外人了。”
他笑得清冷,悲戚戚,冷溶溶,宋疏遥蹙起眉,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滋味。
苏忱见状施施然接了过来:“那我便替疏遥收着。”
说罢揖了一礼,善解人意道:“在下还需将婚书呈给相国和夫人过目,两位大人跟疏遥还有话要叙,我也不便打搅,就先过去了。”
他又作一副大度样子,谢字卿偏偏不让他如意,心中连连冷笑,面上却微一低眉,竟有些楚楚可怜:“岂能耽搁疏遥和苏大人小叙,都怪我这时辰来得不巧,再说两句话我就走了。”
苏忱不动声色:“我是无妨,日子长着呢。”
见状,一旁站着的谢平忽然觉得有些想笑,袖中将大腿掐到青紫,却还是按事先安排好的,接话道:“堂兄昨夜一夜没睡,今日早膳也不吃便赶来了,我就说太早了些。”
谢字卿笑意如花,一字一顿道:“是我唐突。”
“大人也没用早膳,”苏忱道,“不如留下一起用些。”
谢字卿心想,用得着你邀请吗?颔首致谢:“多谢苏大人记挂。”
宋疏遥的眼神闪了闪,犹豫道:“若不嫌弃,不如一起?”
谢字卿温和道:“疏遥不必为难。”
他又在袖中取出个小盒子,递到宋疏遥面前:“送你。”
她抬手去接,握住盒子的一端,用劲,却没能抽出来,抬眸去看时,他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眼中淡淡的笑意染着晶莹,忽而松了劲,放在她手中,温声道:“既是贺礼,也是赔罪。”
缓缓打开,里面是一枝娇艳欲滴的红花,新采的,还带着晨露,旁边还放着块清透的红玉,雕琢成红花的样式,宋疏遥看向他。
谢字卿也回望她,郑重其事道:“这花名为赤瑛,又叫红泪,开在山谷里,向阳而生,无所畏惧,也愿疏遥今后如同此花,风鹏正举,勇毅长行。”
她的心中忽而一滞,明白了他说的赔罪是什么含义,过往种种,皆浮动在心中,那时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声哭声,都化成微风,轻轻撩动在她的耳侧。
“多谢,我喜欢。”她也只能这么说,说旁的都是唐突。
都过去了,是些没意义且枉增伤感的旧事,不值一提。
一阵酸涩涌上心间,谢字卿别过眼揖礼,脸上的阴云,沉重到天都要下起雨来,他道:“告辞。”
语毕,一阵风似的出去,谢平刚要追,忽的想起怀中还抱着两幅字画,嘀咕一声:“急什么,差点把这个忘了,堂兄知道疏遥在搜寻画师黄纯的画作,便找了两幅来。”
黄纯算不得传世大家,市面上画作甚少,宋疏遥寻了许久不得,当下一惊,接过画轴展开个角,赞叹道:“多谢大人,这件礼物我很是喜欢,谢侍郎平日不喜字画,找黄纯的画定然要废些心思。”
“那倒是,堂兄爱清净,内室都不得悬挂字画,说看着吵闹,”谢平想了想,又道,“哦对了,除了那位公主殿下的大作。”
一说到这,谢平心中愤然,不满道:“她还是碍着堂兄的面子,只让堂兄挂了一幅习字,我就没那么好命,房中的墙壁让她挂满了,还说我若摘了,就砍了我的手!”
谢字卿的房中的确有那么一幅李婉的字,宋疏遥想起来了,原是如此,她恍然一笑,应和着谢平的情绪,安抚道:“殿下只是嘴上不饶人。”
另一端,谢字卿一言不发,皱着眉走了许久,待走远了,才按着胸口喘息几声。
刘辅急道:“大人,千钧一发,还得早做决断,不如将宋娘子抢过来?”
谢字卿脚步不停,蹙眉道:“别想动她!”
她这个人,看似软弱,实际上任何强权也别想让她屈服,她想做的事,粉身碎骨也要做成,不想做的,即便给她跪下也无济于事。
他需得以退为进,见缝插针,展示自己的可靠,美貌,能耐,让宋疏遥知道他这个人无法替代,心甘情愿地爱他,除此之外,都是适得其反的烂招。
闻言,刘辅的面上闪过狠厉:“那大人为何不杀了那苏敬之,永绝后患,一了百了。”
谢字卿对着他上下打量一番,不知刘辅为何跟了他那么久还是只能想到这么愚蠢的法子,当下道:“他若活着,我尚有胜算,他要是死了,我如何能与一个死人相争。”
他顿了顿,又道:“况且他的确有几分能耐,日后若想肃清超纲,此人还用得着。”
心事重重地回到府上,刚进门,便见家中男女老少跪了一片,他父亲谢太尉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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