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薛冷竹便开了这间南平书坊,做起幕后老板,宋疏遥私下写的书皆是在南平书坊刊印的。
见她愁眉苦脸,薛冷竹立即便明白了:“闯祸了?”
宋疏遥端坐起来:“不算吧,我刚一进家门,就见父亲要烧禁书,还痛批了那本《山海记》,说我是乱臣贼子,我今日是回不去了,就在你这住下。”
“不怪宋伯伯紧张,近日东都的确不太平,”薛冷竹说着拿出一碟樱桃递给宋疏遥,“最近有传闻,说是皇上将臣子召集一处,商议的事有关储君。”
“有这事?”
薛冷竹轻声一笑:“街头巷尾怕是传遍了,都说太子失德,皇上恐怕有心思改立大皇子贤王为太子,圣意难测,没人知道真假,既然宋伯伯说那本《山海记》不合时宜,又是多事之秋,就不能再刊印了,避避风头。”
“都听你的,”宋疏遥吃了几个樱桃,感觉神清气爽了,“此去江南我已有了想法,新书就写爱恨情仇,绝不涉政,一会我就去红莲夜,看看美人,找找思绪。”
她为了写书入戏时常观看美人,男女不论,只为更好地写出笔下人物的一言一行,当然,她想的还不仅如此,如果可以,她愿意跟这位美男发生点爱恨纠葛,越刻骨铭心越好,越痛彻心扉越好。
她能承受。
年末入账,薛冷竹每日都在算账,脱不开身,宋疏遥承诺子时前必归,况且她又是红莲夜的常客,薛冷竹倒是没什么不放心的。
红莲夜是东都最大的酒楼,不仅不是污秽之地,反而十分高雅,栏杆的彩画都是请技法纯熟的画师描摹的传世名作,一楼地中央是盈盈的一池春水,不知哪里引来的暖泉,冬日里烟波缭绕,好似瑶池仙境,千盏红莲花灯洒在池中,红莲夜因此得名,引无数文人雅士,达官显贵趋之若鹜。
今夜又是宾客盈门,宋疏遥坐在二层窗边,倚楼看雪,窗外是遍地红梅,悄然盛开,琴师调素琴,指尖如玉,穿了件飘然若仙的纱衣,宋疏遥看着那琴师,手中拿着纸笔,想要记录些什么,却半晌也没写下一个字。
他长得很美,但不是她想要的样子。
小蝶看出了宋疏遥的心思,叫过楼中穿梭上菜的小厮,递给他一块银锭:“还有其他先生吗,我们娘子想见见。”
宋疏遥很是出名,那小厮一眼便认出她是那位喜爱美色的宋二娘子,当即满脸堆笑应道:“有有有,我们这先生多着呢。”
他一拍胸脯:“我这就去叫,包娘子满意。”
宋疏遥欣然点头,趁着换琴师的功夫起身溜达片刻,腰都坐酸了,她撑着栏杆往下看,锦衣罗裙,行人如织,一楼雅间的门都关着,轩窗上映出灯影。
正看得出神,却听得正对面那雅间里一声厉叫,随即,透着窗影,一道喷涌而出的痕迹噗嗤一下泼洒在窗纸上,雅间里人声骤然而起:“有刺客!保护贤王殿下!”
贤王,那里面的人竟然是大皇子李庭。
下一刻,门窗碎裂,宋疏遥这才看清,那窗纸上全是血迹,地上倒着个黑衣人,好像被砍掉了头颅,两条黑影迅如闪电,从里间夺门而出,在人群如同鬼魅般穿梭,一走一过,手起刀落间又随意捅死了两个人!
他们不仅要杀贤王,还杀路过的无辜性命,朗朗乾坤,东都城内,竟然出了这样的亡命徒!
宋疏遥耳中嗡的一响,心间狂跳,腿都有点软了,她从没见过死人,更没见过这种血腥刺杀的场面。
“保护贤王殿下!”的叫喊声不绝于耳,她知道,那刺客没得手。
红莲夜瞬间一片哀嚎,公子贵女再也顾不得仪态,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宋疏遥双腿发软,却也在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拉住小蝶的手:“跑!”
可哪还跑得了,她刚一迈步就感觉身后一道罡风,那刺客轻功不错,顺着栏杆两步就登上了二楼,宋疏遥穿了素袍,自问不怎么惹人注目,可那人好像盯上了她,电光石火间一只钩子般的大手扣住她的肩膀,她拉着小蝶的那条胳膊登时就脱了力。
感受到宋疏遥松了手,小蝶立即转身去看,惊恐万状地大喊:“啊,娘子!”
宋疏遥险些扑倒在地,手中一直攥着的书册先一步飞了出去,她伸出手去够,绝望道:“我的本儿!”
那是她平日里记录灵思的笔记!
惊变刑部办案,闲杂人等避让!
话音未落,背后那只鹰爪大手快速将她捞了回来,不等她站好,一柄长刀已经架在她的脖子上。
这些事发生在一瞬间,太快了,宋疏遥头皮发炸,喉咙里都有股铁锈味,那刺客杀人的手法她刚才见了,逢人便杀,逮谁算谁,逮她算她倒霉!
铁器的冰凉和压迫着皮肤的逼仄感让她头晕目眩,混乱中宋疏遥脱口而出:“等一下!”
那刺客没遇见过这种事,竟当真顿了一下。
心中绞尽脑汁想着接下来该说点什么,于是她继续胡诌:“我是贤王殿下的爱妾。”
刀没落下来,脑袋还在,宋疏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