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他,以此来彰显自己的威严与男人的卑贱。
事实上在柳时言之后,她便从来没有与人裸呈相对。她每每玩弄男人,心底都好像有把声音在阻止自己对那人坦露,彷佛对人坦露,便是在打开自己。
而上位者从来最忌打开自己。风光背后是怎样的过去有沈约一人知道便已足够,她不需要别人理解,也不需要别人同情——反正她对别
人也没有什么同理心,也不会尝试了解别人。
她只需要驾驭就好。
如今她和柳孤城双双肉帛相见的浸在浴池,迷濛的水汽之中那张脸再次和曾经的柳郎重叠,她又彷佛回到了八年前和柳时言新婚燕尔的时候。
只是,那时候她和柳时言云雨过后,为他细心清洁、给他按摩舒压的是她;觉得自己过于粗暴而感到自责、温声软语好言相哄的也是她。
柳时言宠她纵她,会不好意思的按住她的手,柔声道:“鸢鸢,我没事的。”
“我喜欢与你亲近……无论是哪一种亲近,我也可以。”
他也会在她感动得泪眼汪汪的时候搂过她的身子,用自己炽热的体温温暖着她,一边轻飘飘的说着:“我现在是驸马都尉,这辈子都与仕途无缘了,可是为了鸢鸢,柳时言此生无悔。”
“只是我虽与权力无缘,陛下还是这么看重你,你可要牢牢抓住这手中权力啊。”
那时候柳时言还不知道,为了那一句“非君不嫁”,越长风早已把当初拥有的权力全部交还。
十六岁的她自以为所谓真爱有多伟大,为了真爱放弃权力、放弃尊严——她都快要把自己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却没想过这样的牺牲反而直接导致了“真爱”本人的背叛。
后来,她终于明白了,爱本不能驭人,只有权力可以。
就像现在她倚着池壁半躺半坐,柳时言的弟弟、比他还要青出于蓝的柳家下任家主只能安静地跪在她的脚边,捧着双手鞠起池水,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她洗浴。
她不需要对柳孤城面面具到的温柔爱抚,也不需要为了他的“喜欢”而将就;她只需要随心所欲的玩弄他、亵渎他,无论有多残忍还是粗暴柳孤城也只能受着,而且明明被玩坏了的是他,偏偏也还是他必须忍着身上酸痛在事后侍奉主人,而她只需静静享受便好。
越长风忆起当初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唏嘘,眼前此境却让她心情大好,她一边享受着柳孤城的服侍,一边随心所欲的把玩他的身子。
男人开始为她搓洗一头青丝。她阖上眼睛,问:“现在是什么感受?”
没头没尾的问题,柳孤城却听得明白,低声回道:“没有感受,主人。”
“你做得很好,柳孤城。”越长风忽然连名带姓的唤他,满意的感觉到伺候自己的大手一僵。
“其实并没有那么难,不是吗?”她轻飘飘的问。“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有贵贱之分,臣服于本宫并不羞耻。”
柳孤城收回了手。
“不是的。”他轻声说,嗓音里彷佛在压抑什么大起大落的感情。“人本应该生而平等。”
“继续。”越长风不满他的动作停下,不耐烦的命令。
柳孤城下意识地把手重新放回她的头上。
就算还是那头桀骜不驯的狼,他的爪子已经学会了自动服从。
越长风这才接着问:“那为什么本宫坐着,而你跪着?”
柳孤城没有回应。
越长风却从不允许沉默。“嗯?”
柳孤城想了半晌,记起了她曾经说过的话:“因为奴有所求,而主人施捨於奴。”
“所以,本宫对你的管教和玩弄是自上而下的施舍。”越长风阖着眼睛,理所当然的说道:“你只要明白这一点,就能明白这是本宫对你独一无二的爱。”
在昭庆宫的一夜云雨过后,柳孤城曾经说过,他想知道他的长兄曾经拥有过什么。
柳时言曾经得到过那份洁白无瑕的爱早已被他自己的鲜血染污、腐蚀,天下间再也无人可以得到;但越长风可以给他一份以高低贵贱的地位差为基础的,一份以控制和被控制、施責与受責为前提的,来自支配者独一无二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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