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隽言似没什么情绪,‘嗯’了一声,“他外面那个女人没闹?”
“没。”方成道,“可能是被宋廉明安抚了。她肚子里反正揣了个金疙瘩,不怕宋廉明冷落。”
宋隽言嘲讽,“她不怕,有的是人怕。你把她的孕检单匿名发到阮文华手机上。另外那人弟弟自首的视频,你找几个投手发布到网上。还有……”
方成静静等待后话。
宋隽言深呼吸,“你帮我约温屿安见面。”
胃是,情绪器官
三日后。徽园。八号包厢。
温屿安推门而入。
宋隽言一身白色西装斜签在椅子上。
温润、清隽的贵公子模样。
似宋满的离开,不曾影响他半分。
温屿安拣一旁椅子坐下,“宋副局,好雅兴。”
宋隽言腔调散漫,“温先生听听台上这位。”
“唱腔简洁凝练,却又气势磅礴……”
温屿安话音一顿,朝台下睇去,恍然笑道:“怪不得我听着那么耳熟,原来是白老板。今天来徽园的人有耳福了,白老板的戏堪称一绝。”
宋隽言道:“如果我知道没错,白老板已经截板多年?”
温屿安点头,“白老板确实截板有些年头了。”
宋隽言饮了一口茶,意味深长道:“我从不自夸,但这次徽园能请到他,背后确实有几分我的功劳。”
温屿安平静地转过头。
撞上一双没有波澜的眼睛。
却胜似滔天骇浪。
危险、犀利。
温屿安眯缝起眼睛,“宋副局想说什么?”
宋隽言仍是先前那个腔调,“我能请白老板出山,当然也能带回来她,温先生你要是识趣点,完璧归赵,我记你一份情。”
“宋副局果真出乎我的意料,如今你都这般火烧眉头了,不想着快点灭火,却想着这些儿女情长——”
温屿安嗤笑着,瞥他,“您当真不怕惹恼了我,撤资吗?”
宋隽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你尽管撤。”
温屿安挑眉,顷刻哂然,“宋副局,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般岂不辜负了满儿一番好心?何况,满儿已经上了我温家的户口,她如今……姓温。”
宋隽言捏盏的指节泛白,脸上却毫无表情,“她怎么上的你们温家户口,就怎么下。这么简单的事,温先生应该不用我教你。”
温屿安:“万一她不想呢?”
宋隽言:“她不会不想。”
温屿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笃定道:“时间会磨平一切。包括你们之间的感情。”
宋隽言一口否决:“不会。”
温屿安只是笑,“那我拭目以待。”
话题到这儿,似乎再无以为继。
宋隽言却是突然将盏往前递了一寸,“上好的太平猴魁,温先生不喝一下?”
温屿安想了一两秒,端起。
宋隽言却是仰头喝尽,放下盏。
‘磕托’,很清脆的一声。
叫人情绪无端跟着起伏一下。
宋隽言道:“以茶代酒,以后多有得罪了。”
说着,起身。
温屿安目送着宋隽言离开。
他收回之前那句对宋隽言‘空有皮囊’的评价。
如此审时度势,进退有度的男人。
也怪不得他妹妹会喜欢。
只是可惜。
这男人再好,也逃不开如今这死局。
如果,能逃脱死局……
一粒浊世的普通又平凡的男人罢了,当也配不上他温屿安的妹妹。
温屿安轻笑一声,仰头也将那杯茶喝尽。
……
温屿安傍晚回到温宅。
李叔来迎他,“小小姐在阳台。”
温屿安卸下大衣,朝阳台睇了一眼。
晦暗月色里,一撇身影落在贵妃椅上,伶仃、孤寂。
温屿安小声问:“今天她胃口怎么样?”
李叔摇头,“基本上就动了两口,有佣人听见小小姐在厕所吐。”
胃是情绪器官。
不开心,不快乐,要么大吃大喝,要么不吃不喝。
温屿安长呼一口气,“再换一个厨师……请邺城那边的厨师过来。”
李叔点头,接过温屿安的大衣,退下了。
温屿安则朝阳台走去。
阳台宽阔,列着两张躺椅。
藤编茶几上搁着一瓶酒,一高脚杯。
杯里剩着一小口酒。
宋满正望着铁栏杆外那一爿濛濛乳白的雾,眼神极空,像吃醉了般。
可当听到动静,她能立时抬眸,十分清醒地叫一声,“温先生……”
自从宋满来到港城。
她便又叫回从前那个称呼‘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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