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些时日都在鼓前。庭芜在内殿撅腚搞风景的时候,姜藏月常常手持鼓锤敲鼓。
满初瞧着这一幕,寻常建鼓敲打必然是有声响共鸣的,可师父的这一面鼓,纵使敲击的动作再快再重,也是无声沉默。
青衣素素,眉目清冷,纤手敲鼓。
满初不由自主上前几步,喃喃:“师父。”
鼓明无声,可心跳过速,似窒息。
随着逐渐加快的速度,整个人头昏脑涨,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似五脏六腑都要炸裂开来,手逐渐落在腹部,隐有杀机。
满初强行掐了自己一把,下一刻,耳畔淡淡声音传来:“可还要试?”
师父少有这般愉悦的语气,这鼓想来不是寻常东西,莫不是那个人给师父的。
四门好物甚多,可若是达不到要求也是没有资格拿到的。
珠帘绣户,鱼戏清池,满初瞧着这面鼓也笑,师父想做的事情快了。
待庭芜将要进入这一方时,姜藏月收起了鼓。
青衣女子周身冷香环绕,隐有未平静下来的气息,眉眼皆愉。
满初跟着她进了屋,只道:“后日便是舒清封贵妃的日子,钦天监也算好了吉时,是时候了。”
那面鼓现在尚不是她能接触的东西,师父受过的苦她也远远不及:“桂嬷嬷的花骨饼她吃了有段时日,那骨想来支撑不住。”
之前她催眠了雪仪,与师父两次以雪仪面貌出现在桂嬷嬷眼前,想来桂嬷嬷如今以为师父也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又因着被带走的孙儿,自是不会乱说话的。
这桂嬷嬷待舒妃此间事了,也是要去殉主的,桂嬷嬷几次三番来安乐殿,腹中蛊虫不过在她的催动下暂时麻木而已,实则她的五脏六腑早就千疮百孔。
桂嬷嬷自己察觉不到,便只以为要害的只有舒清。
如今这一步步走来,竟也是顺利的。
满初看向姜藏月:“仪式那日,师父可是要用那面鼓?”
姜藏月淡声道:“后日仪式祭天酬神。”
片刻后,她垂下眼睫:“吉时吉日做吉事。”
皇子
宫宇贵妃祭天酬神,自有条不紊按需筹备,不止是华阳宫,汴京城府邸同得消息。
大皇子府邸雕梁画栋,亦是显赫气势。
院中门栏窗格皆推光朱漆,门口玉石台阶,雕凿出祥鸟瑞花纹样,门楣上黑底金漆的‘玉阁’二字气势迫人,院中有小厮低头弯腰穿梭其间奉茶。
不远处知茗亭中,四扇楠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风后,青年手执杯盏浅酌,一身红丝织锦弹墨琵琶袖长袍,衬得其也算有了几分龙章凤采,风流蕴藉。
其人则为大皇子纪烨煜,也是如今的荣王。
今大皇子纪烨煜说来为先皇后所生,是嫡长子,但先皇后故去,其势力衰退。继后又乃沈丞相府嫡出女子,是以金尊玉贵,而后生下的孩子被封为太子,前者自然是不重要了。
汴京宫中现下除了荣王,便是太子纪烨晁,以及尚未成年的二皇子和三皇子。
心腹将得来的消息整理成册交给他,其上密密麻麻记载了不少的事情,约莫就是汴京各处的动静。
纪烨煜嗤笑一声摔了册子。
心腹低声拱手道:“殿下,圣上将都察院御史一职交给了与太子殿下交好的朝臣手中。”
纪烨煜指尖在桌案上敲了敲:“即便是如此又如何,他怎么能保证太子之位他能坐得稳!”
心腹行礼跪至一旁:“殿下所言甚是,上次马场一事宴霄殿下办得甚好,殿下有此良将,不愁扳不到太子。”
纪烨煜冷笑一声,心腹也欲再进言,可巧亭外小厮通报:“殿下,宴霄殿下来访。”
“请。”他抬了抬手,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随手拿起杯子将杯中茶倒进一旁的清池,惹来红鲤相争后又散去。
宝鼎香浓,绣帘风细,绿窗掩映间,来人眉眼清绝若清霜碧波,身姿更若浮云卷霭,明月流光。
青年一身象牙白山水藤纹云袖袍,并未束冠只丝带相系,更显几分神仪明秀,郎目疏眉,似俊美得那般惊心动魄。
纪烨煜也失神了一瞬,青年已然走近,待行了礼在对侧坐下。
两人品茗说事,纪宴霄神情温润:“殿下可是有事要吩咐,去信与宴霄说一声即可。”
“听闻银珠死了,可是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波及到了安乐殿?”纪烨煜似无意提及。
纪宴霄眼尾带笑,只余叹息,嗓音更是如清润玉石:“说来银珠太过莽撞,撞到了华阳宫舒妃娘娘手上,殿下知道舒妃娘娘是什么样的人。”
“如今舒妃娘娘更是即将晋封舒贵妃,这事却是不好说,不过说来宴霄昨日瞧见乌上去了一趟太子府。”
纪宴霄轻松惬意的语调刚落下,身旁心腹乌上一瞬间冷汗淌了下来。
大皇子虽然平日里对诸多事情都不计较,又是先皇后嫡长子,待遇也是不差,可最是讨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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