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身上脏,我能不能回去换身衣服?”
“换什么衣服,你有什么衣服可以换,进去,问完了话再滚。”
看到男人已经看过来了,宋宛霖只好拖着沉重的步伐进去,赵启瑞起身要回避,被简靖川拦住了,“你留下吧。”
赵启瑞又落座。
简靖川打量了宋宛霖一番,温和地指了指靠近门口的椅子,“坐吧!”
桌上有茶水,也有点心。
宋宛霖明明饿得前胸贴后背,口水直冒,但她不敢看那些食物一眼,脊背坚挺着,似乎这已经是她最后的,所剩无几的骄傲了。
她倔强地仰了仰头。
她来农场的第一天,在门口看到了简靖川一眼,就认出了他,不敢置信,他居然没有死。
那时候开始,她的心里就无法平静下来了,农场的劳动强度很大,但她更多的痛苦还是来自于心里。
不可能不后悔,回顾这么些年,令她最安心,最踏实,最自在的时候,还是和许靖安在一起的那三年。
当年,他对她一见钟情。
而他们的这一见,是她的预谋。
她知道他是个营长,二十三岁的营长啊,前途无量,祖上十八辈都是贫农,根正苗红,对她来说简直是救命稻草一样的人物。
后来,安逸日子过太久了,她都忘了当时的窘迫,走投无路,总觉得自己黄花大闺女一个,跟了许靖安这种贫农出身的人,简直是亏死了。
要是再等等,说不定就遇上了陆让廉这样的贵公子。
但她没有想过,如果不是许靖安为她洗了一把身份,她十八岁那样的年纪遇到陆让廉,只会让陆让廉避如蛇蝎。
资本家小姐,陆让廉是疯了才会和她勾搭在一起,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她也不曾想过,许靖安娶了她,若不是后来“战死”,身份改变,他一辈子的仕途也就尽于眼前了。
人生兜兜转转,再重逢,已是这般光景。
宋宛霖落了座,她抬起头,直视简靖川,事实上心里五味陈杂,哪怕再掩饰,眼里也依然不可避免地泄露了很多情绪。
简靖川倒是冷静,他问心无愧,自然也心无挂碍。
“你好,宋同志,我是简靖川……”
“你不是,不是许……许靖安吗?”宋宛霖大惊。
简靖川摇摇头,微笑道,“不是,您可能认错了,我是简靖川。我代表军中来,是想调查一件事。我们已经掌握到情况,十五年前,您就和陆让廉同志非常熟悉了,是这样吗?”
宋宛霖脸色雪白,她想否认,但赵启瑞提醒了她,“宋宛霖,这是你将功补过的时候!”
福至心灵,她突然意识到,这也是她报仇的时候,咬咬牙,她森然一笑,“不错,我当时和他的确很熟悉,他的很多行踪我都知道。”
简靖川点点头,“那好,十四年前五月,我们查到陆让廉去过一趟南方东山县,你知道这件事吗?”
宋宛霖道,“知道,当时他去之前和我说,他要去东山出差,那边的珍珠很美,他会给我带珍珠项链回来。”
“后来呢?”简靖川问道。
宋宛霖一噎,她抿了抿唇,垂下眼帘,“后来,他回来的时候说,差事很忙,没有时间,没有买成。”
陆让廉说,国营商店的珍珠项链都不怎么好,质量很差,要买珍珠就要去渔民家里买,他没时间,等下次带她一起去。
下次就再也没有下次了。
简靖川问,“你没有记错,陆让廉同志确实说的是要去东山县出差吗?福南省的东山县?”
“是的。”宋宛霖点头,“我不会记错。”
她看着简靖川出了农场的门,赵启瑞在门口送他,两人再次道别,简靖川就
要坐上车的时候,宋宛霖大喊一声,“许靖安!”
她看到简靖川回头了。
宋宛霖疯了一样冲出去,被农场门口的人拦住了。
赵启瑞看向简靖川,见他皱着眉头不说话,便呵斥宋宛霖,让人将她押走。
“我还有事要说……”见简靖川不为所动,宋宛霖喊道,“我还知道陆让廉的事,我说的是他的事。”
简靖川走了过来,抬了抬下巴,比起年轻时候的张扬和无畏,年过不惑的他如今温文尔雅,像一名饱读诗书的儒士,这一层儒雅之气,包裹着的是征战沙场之后,消融不尽的锐利杀气。
宋宛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怕这个人,曾经,她对他嫌弃得要死,颐指气使,满腔的怨愤都朝他发泄,如今,回过头来,唯有悔意。
“是陆让廉让真奈千夏和蒋振国会面的,我知道,陆让廉和真奈千夏曾经也有过鱼水之欢。”
这倒是让简靖川有些意外,毕竟真奈千夏比陆让廉大了少说也有二十岁。
“你确定?不能胡乱攀咬,这需要证据。”
“我没有证据,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当年他们在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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