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笑意不达眼底,“茶杯今天许是跟咱俩有仇,就喜欢伤咱俩。”
“那岂不是同病相怜?”竹心说完又正色道:“外面什么局势,需不需奴家要帮忙?”
“以袁相为首的文官在向东厂施压,明日加开早朝要日日汇报徐国公府案的案情进展。小姐可有妙计?”
竹心仿佛听不出王远的嘲讽,还一本正经的点头,“容我想想。”
一个小姐身边的丫鬟知道袁相是谁吗?知道文官为何站在徐家这边吗?知道加开早朝意味什么吗?还容我想想。
“你伤了她的脸,毁了徐国公的名声。最后没人会感谢你,他们只会恨你。”
王远料想到竹心不会惊慌失措,等着她自证或是拿言语搪塞他。
竹心一拍脑门,“想到了,请大人让人备好纸笔,我给大人写一份供词。”
笔墨备好后,竹心提笔,因握笔姿势古怪,王远才看清竹心的食指有道极深的伤口。
洋洋洒洒几页纸,竹心几乎是一气呵成的。
“大人,我的字有些丑可找人誊抄一遍。袁相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如今他们的核心人物在沈学士。沈学士一倒,余下的不成气候。”
王远接过供词看了一遍,再看了一遍,最后看了一眼竹心。
要不是竹心的过往被扒的干净,王远都怀疑她是哪儿的密探细作。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事的?”
“我徒弟小满是院子里的跑腿传话,和各房的人都熟悉。我在外院吃得开,在二少爷、三少爷面前也有几分体面。
因怕太扎眼,这老太太和太太屋里的反而没什么交情。不过今年不同,老太太屋里的小雪是我推过去的,顺便搭上了夫人心腹刘妈妈。
医馆、茶馆、酒楼、镖局、寺庙道观我都有几个朋友。
所以知道这些不难的。平日你们番子不也是干这些事吗?可能没你们专业,但架不住我干的时间长。”
王远:“……”
口供上可说她啥啥不会,天天陪小姐吃喝玩乐的,但细想也不冲突。
“大人若是对此事的最后没信心,不如多备一条退路。”
“退路?”
“督主和大人几番试探不就是怕徐家不倒东厂会造反噬。与其既想用我又要防我,不如提前选好替死鬼出来。这戏,能唱就唱两句,不能唱就在外面看看热闹,喝声倒彩。”
竹心是斗倒徐家,秋后算账的替死鬼。若徐家赢了,替死鬼不能从东厂里选,不然他也会受牵连。
“魏二爷。”
竹心竖起大拇指,“好主意。”
王远突然靠近竹心悄声道:“圣上对外称小侯爷留在宫里陪他,实际小侯爷早就不在京城了。”
竹心微愣,神色外泄也没掩盖,她把头歪过去。珠冠贴在王远的脸有些凉。
“听说御前的人上热茶极为厉害,能做到入口不温不烫。要是能有这本事,这最后应该能做到只问责某人但不牵连东厂吧。”
王远看着顶着珠冠的竹心,她像地狱里开出的花,她明明那么想活,却往深渊里扎根。
白头并非雪可替,相逢已是上上签
三月初一,徐国公府抄家的第七天。
卯时一刻,紫宸殿中文武大臣再次分列两边。
袁相的人率先蹦出来问徐国公府案的进展。
王忠道:“正要向陛下汇报,徐府的竹心又有新的供词。”
“念。”
群臣们都激动了,上一次的“我想和你长相守有错吗?”还让他们念念不忘呢。这回应该也不会让他们失望吧,只是不知道这次倒霉的会是谁?
又是一个故事。
这次的故事里讲的是十年前两位惊才绝艳的少年,一位是国公府的少爷,一位是出身江南名门的公子。
他们原本一同拜师、一同做学问、一同金榜题名,众人都以为他们是伯牙子期一般的知音人。他们没那么高洁,他们之间是不能说的秘密,难以启齿的感情。
这段不被世俗所接纳的感情遭到了国公府太夫人的反对。太夫人用江南公子的性命威胁儿子与其了断。为了江南公子的安危,国公府少爷含泪写下绝情信,转头娶了一位和江南公子眉眼相识的女子。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