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闲一点不信,又问:“你真的会放他一命,不会半路派人暗杀他?”
赵琮寅:“朕何须骗你,再过几年,朕还让你见他便是。风大了,小心受凉,朕带你回去。”说着,为她披上披风,搂着她往回走。
殷真经目力好,看得清楚,眼见人走远了,他扑在囚车前,双手握紧囚栏,眼睁睁看着赵琮寅搂着她,越走越远。
赵琮寅回头瞥了一眼,看死人一般蔑视。
·
朱离被转移了牢房,从血窟窿一样的地狱转移到一间干净的牢房,干净的不像个牢房,倒像间客房。
还有人给他换了衣裳,洗了头脸。甚至孔修还“好心”地给他缝上了不属于他的四肢。
朱离知不寻常,但不发一言。
身上的琵琶锁也被取下来,铁链被抽动的时候,他听到了摩擦新鲜血肉的声音,但他连眉头也没皱一下,相对之前对他的变态折磨,这实在不算什么。琵琶锁被换成沉重的脚链、手链。
先前他身上的那些血眼睛,已经被扣走了,因为力量衰竭,肉身上的窟窿都复原不了,琵琶锁留下血肉模糊的窟窿也被暂时缠上了绷带。甚至还给他穿上了新衣服。
他心中冷笑,把他伪装成没受伤的样子,有何必要?电光石火间,他打了个冷颤,他想到了花闲。
让人绝望。
果然,孔修拄着拐杖阴恻恻地站在一边,对他说:“圣上恩泽,殊妃娘娘近日会来看你,你最好老实一些,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你心里有数!”
朱离坐在那一点反应也没有。
孔修的腿早前被朱离搞碎了,如今还能拄着拐杖站起来,已经花了孔修很多心血,因此他折磨朱离隐隐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见朱离不理他,孔修又说:“你现如今身体什么情况,你自己最清楚,你已经废了。况且你还是个太监,这个,殊妃娘娘也知道了,她对你唯有一些怜悯,希望你不要因为贵人无聊时递出的同情,而乱了分寸,到时你都怎样无所谓,可不要连累了殊妃娘娘。”
朱离终于抬起了头,他抬头好似很艰难,声音沙哑地说:“把金钗还我!”
孔修从衣兜里拿出金钗,在鼻尖闻了闻,眼尖地发现朱离死水一般的眼神终于有变化了,孔修很开心,手一松金钗掉在了地上,“你想要还你便是,不过要你自己爬过来捡。”
·
赵琮寅亲自带花闲来了东厂,他不亲自来实在不放心。
花闲在一间宽敞的牢房里见到了朱离。朱离手脚上戴着沉重的锁铐。坐在一匹椅子上,垂着头,披着发,对花闲的到来无动于衷。
花闲就这么站在牢房外等着。
朱离迟迟没有动静。陪同的孔修赶忙说道:“罪犯朱离,圣上、殊妃娘娘来了,还不跪下行礼。”还不醒醒?
朱离缓缓抬起了头,面部表情地看了看花闲,又垂下头。
朱离瘦了,脸尖尖的,眼神空洞,像不认识她似的。花闲说:“我想和他单独说说话。”
赵琮寅皱眉,指尖抵着眉头,“闲儿,我们说好的,只看,不说话。”他预料花闲会提这样的要求。但他还是要演一演。
花闲转头对他说:“求你了。”
令人怜爱的眼神,圆圆的眼睛,让赵琮寅一下子想起了他们刚成婚的日子,那时花闲也会这样和他说话,他想好的措辞到了喉头一梗又咽回去了。他早设想过几种交锋,想过几种应对,就没想到花闲会用这招。
他十分为难的样子,又万分无奈:“好吧,但只有小半柱香的时间,这是朕最后的退步,不要逼朕。”说完就带着一群人走了,在隔壁间静静地坐着,听着这边的动静。
空气好像要凝结,虽然屋子里只剩花闲和朱离,但没人说话,花闲看着朱离,朱离好像不想搭理他。
花闲开口:“阿离,你还好吗?”
你还好吗?听起来多么讽刺啊。话一出口,花闲自己都赧颜,阿离怎么可能过得好,虽然赵琮寅让人把阿离收拾干净了,但她知道阿离过得不好,只是演给她看,让她不至于冲赵琮寅发疯。她知道阿离过得肯定不好。
但不好到什么程度,在花闲的认知上,她远猜想不到。
听见那魂牵梦绕的声音,朱离原本不想回应,但实在忍不住,艰难地抬头,看着花闲,笑了:“我,还行,还过得去。你呢?”话一出口,发现自己的声音粗粝得像在沙石上磨出来的,既怪异又难听。
花闲双手攥紧了牢房的护栏,她心中有千言万语,但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朱离同样不再说话。
时间就好像静止了一般。直到有人来提醒她,半柱香的时间到了。
花闲最后说:“我会好好的,你也一定要保重。”
回去的路上花闲眼睛红彤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眼泪。赵琮寅冷眼看着,心中冷笑:这模样,浑像他棒打鸳鸯似的。
把花闲送回宫,他又返回到东厂。到了东厂先喝了几杯冷茶,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