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看着楚玄嘴角笑意不减,心中终于落下大石。
“当日她不仅说宜贵妃貌冠王都,还说你博学多才、端庄贤惠,如今看来,确实是对的。”
楚玄将帕子重新放回袖中,才把话题又兜回刚才选秀的事情上:“礼部的折子朕批了,等开春,你就替朕好好操办选秀的事吧。”
“……是。”
赵明蕊跪在地上,直至脚步声渐行渐远,阿枳才从门外进来,扶起她。
眼见主子仍神游于九宵之外,阿枳有些急了:“娘娘,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皇上……要本宫开始筹备选秀的事。”
选秀?
阿枳大惊:“这、这好端端的,怎么要选秀了?”
是啊,好端端的,怎么要选秀?
赵明蕊茫然地看着自己心腹侍女。
刚才皇帝还故意在自己面前炫耀得了定情信物,这会儿又说要选秀,是因为顶不住那些大臣的悠悠之口么?
可是,在她进宫之前,宫里也没办过选秀,而且那场选秀还是长公主主导的……
不,等等。
一个惊人的猜测像忽然破冰而出的船,撞得她遍体通寒。
他对揽月殿之事毫不在意,还要办选秀,莫不是要——
“娘娘,您怎么了?”阿枳看着主子忽然惨白了脸,一时也慌了。
赵明蕊猛地抓住她的手,喃喃道:“疯了……他真是疯了……”
……
“所以,你是从披香殿来我这里?”
“嗯哼,姐姐放心,朕在那儿可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不信,你可以问问来喜。”
楚瑶按住他正为自己揉肩的手,转过头,心中欣喜,脸上却抿着嘴道:“以后不要这里了,好歹留多一柱香的时间,不然宜贵妃会伤心的。”
“她有什么好伤心的,”楚玄低声笑了:“她要权力,朕便给她代管后宫之权。你可没瞧见,每次她见着朕,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看着就无趣。”
他继续为楚瑶捏着肩膀,又凑到她耳边说:“不过,朕还以为姐姐会说,为免后宫争宠,要朕雨露均沾,偶尔也要在披香殿过夜才对。”
“讨打。”
说是打,可这拳头轻飘飘落下,反而被捉了个正着。
楚玄深深地看着她。
这会外头小雪纷纷,屋里头烧着地龙,暖烘烘的。两人四目相对,无须言语,慢慢地靠近,然后通过最原始的方式传达心中的思念……
床头留了盏灯。烛光透过纱帐,为帐中一片春情蒙上柔和暧昧的光。
“渴。”
楚玄翻身下床,从桌上一直温着的茶壶中倒出茶水,然后送到床边。
藏在棉被中的女人半撑起身子,他已将杯子送到唇边,然后看着那嫣红的双唇轻启,将茶饮尽。
端水倒茶,还伺候到嘴边这种事,原先不是天子该干的,但是楚玄乐在其中。初时楚瑶还想自己来,可有一就有二,慢慢的,她已经习惯什么让楚玄来。
温水煮青蛙。
楚瑶从被中伸出手,扯住楚玄的袖子,嘟囔道:“还早,先睡吧。”
她已经习惯两人相拥而眠的温暖,楚玄没在的夜晚,她总会在梦中遇见他。但这样的秘密,她是绝对不会告诉楚玄的。
横亘在二人之间那道天堑,如今被他们巧妙地架了座桥。哪怕这座桥摇摇欲坠,楚瑶也小心翼翼地踩在上头。
这样暗中私会已经是皇姐与皇弟之间最好的模式,她眷恋着楚玄的爱与温暖,也不愿去打破世间纶理纲常,以皇姐的身份作荒唐之事。
这样刚好,
也最好。
“嗯。”
温柔乡英雄冢,饶是再硬的精钢遇见眼前的温床美人,也得化为绕指柔。
更何况楚玄自诩不是英雄,他只是个男人,深深爱恋着自己皇姐的男人。
这场雪不知不觉就下了两个时辰,待到楚玄起身时,外头仍是黑漆漆的一片。
察觉枕边人的动静,楚瑶吃力地抬起眼皮,就见烛光下男人自己披上狐裘。昏黄的光照得那张俊美面孔半明半灭,紧接着,是对方俯身在自己额前烙下轻吻。
“时间还早,继续说罢,阿玄迟些再来看你。”
“嗯。”楚瑶乖巧地应了声,身体的疲乏让她在骤然熄灭的光线里又迷迷糊糊睡过去。
楚玄将狐袭上的帽子拉起,完全没入黑暗中,一如既往从后门出来。
走出门时,他脚步顿了顿,然后又继续依着原有的步伐来到巷口。马车早已等着,他弯腰上了车,底下车轮开始滚滚向前,往既定的方向驶去。
来喜看着楚玄靠在窗边,视线仿佛能穿过厚重的帘子注视外头,不禁好奇:“皇上,方才是遇见什么了?”
楚玄嘴角微扬,“刚才巷子里有人。”
“什么!”来喜顿时大惊,
“奴婢这就让凌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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