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医院的人来,先是诊脉,后又是施针、开药,两个时辰过去,赵明蕊总算像回了口气。
她躺在床塌上,病怏怏的,丝毫不见昔日王都第一美人的风采。
“殿下,一切皆是臣妾咎由自取。臣妾犯了错,皇上罚臣妾,臣妾纵然是死,也心甘情愿,叨挠到您,真是臣妾及家母的罪过。”
“莫要再说了,你先好好歇着吧。”
楚瑶看着她在鬼门关上走了一趟,这人去了半条命,心里头再多的怨也没了出处。
但赵明蕊,她看着也心烦。
踱步走出内室,楚瑶发现彭福一直跟在身后,不由得道:“怎么,是皇上命你看着本殿的?”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更别提这皇宫里,楚瑶从未天真到认为自己进宫能瞒得过楚玄。
但先前她已言明私下不相见,而且上回两人闹成那样,不见……对彼此都好。
彭福哪敢应,连连赔笑:“殿下,您说这话可折煞奴婢了。这宫里是您的家,您在自家里走着,谁敢看着您?”
“更何况皇上他——”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楚瑶停下脚步,转过身问:“皇上怎么了?”
彭福左右为难,过了好半晌,才支支吾吾地回道:“干爹他不让奴婢声张。”
来喜?
楚瑶心中咯噔一下,厉声说:“快说!”
彭福见状,唯有如实应着:“皇上他自前两日便起了高热,太医院院首李恒大人成天在正德殿伺候,可皇上时好时坏。白日还能上朝,到了夜里高热又起。今个儿下了早朝,皇上才回正德殿又烧起来,晕了过去。”
“浑帐!你们是怎么伺候的皇上?人都病着了,你们也不劝着他好生休养?”
“劝了呀,可三日前北边来的急报,俺达部落侵犯胡关,皇上因着这事天天召见上书房大臣——”
楚瑶听不下去了,她走出披香殿,直接朝着来时相反的路前行。
等她到正德殿时,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里头来喜正伺候着,见到她,赶忙对着帐中人禀报:“皇上,长公主殿下来了。”
楚瑶此刻心急如焚,没曾想,却听到里面传来淡淡一句:“朕身体不适,请她跪安吧。”
来喜也没料到主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霎时,他为难地看向楚瑶。
后者更是愣在当场。
印象中,这还是楚玄第一次拒绝楚瑶。
在这尴尬的场面中,来喜主动为楚瑶说话:“皇上,殿下好不容易进宫一趟,她也是挂心您的圣体。”
“不必了。”帐中人的声音平静中透出些许虚弱,“皇姐如今劳心于家事,朕这点小病,无须劳烦皇姐操心。”
来喜不忍地看着楚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是啊。
明明是自己说了从此私下不复相见这样的话。
楚瑶暗自握紧拳头,一步步往后退,随后旋身往外走。
他是天子。
伺候他的人那么多,多她一个、少她一个又有何妨?
忽然,帐中传来剧烈的咳嗽声,还有来喜的惊呼。
“皇上!”
身体比思绪更加直接,楚瑶折回去,直接撩开纱帐,撞入眼帘的是楚玄病撅撅靠在床头,俊雅的面孔白得跟纸似的。
来喜正轻轻顺着他起伏未定的胸腔。
楚瑶难以置信地看着前些天还康健的男人,转眼间竟成了这模样。
“皇上,你……”她心中泛起酸涩,“怎病得如此之重?”
“殿下,那日从国公府回来后,皇上圣体便有微恙,偏偏近来俺达屡犯边境,皇上为着这事日夜操心,先是烦出征的将领人选,尔后又是烦军饷不足的问题,这圣体哪此得起这么折腾。李院首说了,是郁思难解、风邪入骨,所以高热反复,这病越拖越重。”
来喜说着说着,伸手抹着泪花。
楚玄却低喝:“别说了。”
单就这三个字,说完他又咳起来。
楚瑶也急了,“都什么时候了,别说话。”
她转头叫着旁边的宫女先去煮来蜜水,又让人将纱帐撩起,好让病人吸点新鲜的空气。
等蜜水端来,她示意来喜伺候楚玄服下。
这一碗蜜水下去,缓了楚玄喉头的撕裂感。来喜看着主子明显平缓的呼吸,赞道:“还是殿下您有法子,这蜜水管用!”
“以前皇上咳得厉害,也是靠这个。”
来喜连忙说:“那奴婢这就去叫他们多备些。”
他行了个礼,退出房间前特地来楚瑶面前,恳求长公主:“殿下,皇上这病本该静养,不能劳心,可皇上事无巨细,样样亲力亲为,非到丑时不休息,还请您多劝劝他。”
“多嘴。”帐中人喝了一声。
然,说完他又咳了数声才歇。
来喜眼中含泪,却也能巴巴看了一眼楚瑶,然后引着其他人退下。
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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