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三年前他并未与林婉说过。
现在他的舅母听完,一时间竟是怔然说不出来话。过了许久,她才颤着声道:“皇上,老身竟不知……你对瑶儿竟已到这份上!”
帝王的爱是占有。
可是,楚玄明明将人放在心上,却愿意克制自己,退居皇弟之位。
闻言,楚玄坦然:“朕对姐姐的心情,与舅舅对您的无异。”
林婉深深看着他,然后长叹一声:
“常言道,外甥像舅。没成想,皇上您倒是跟老国公一样,只会自己委屈自己。”
“可是,舅母,您与舅舅数十年夫妻恩爱如初,也是羡煞旁人呐。”楚玄温声道:“强扭的瓜不甜,朕只愿她随心所欲。”
“皇上呐……”
楚玄从林婉房中退出,眼尾瞥见墙角闪过水色裙摆。没有丝毫犹豫,他大步跟上,结果在游廊处将人截住。
“姐姐。”
楚瑶呼吸微微急促,眼神刚触碰到对方,像烫到似的赶忙移开。
楚玄似有所悟 ,“刚才,你听见了?”
楚瑶看了他一眼。
这反应已说明一切。
楚玄自嘲:“姐姐,是不信吗?”
外头这场鹅毛大雪已渐趋于停。楚瑶盯着楚玄的表情,莫名读出一股心酸。
从小到大,她是真把楚玄当弟弟,当成亲人。
她自然是不愿看到楚玄露出这样受委屈的表情。
但刚才她在屋外,将里头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楚瑶暗自握紧拳头,直道:“我一直以为,你把我当成是姐姐。”
“原本是这样的。”
楚瑶怔了怔,就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说:“但不知从何时开始,朕除了把你当成姐姐,还……”
她的皇弟眸中盛满柔情。
“在梦里经常梦见你。”
楚瑶浑身一震。
“在梦里,我们——”
“别说了。”楚瑶急急打断他,那样的眼神更是让她招架不住。
然而,下一刻她的手猛地被牵起,猝不及防间,她被楚玄拉着往前走。
“你要带我去哪儿!?”
楚瑶被动穿过游廊,重新折回后院在一处偏厢停下。
这是昔日楚玄化名林从住过的屋子。
这屋子自楚玄登基后,卫国公便留着,让人日日打扫。不为别的,只因新帝未有旨意,谁也不敢乱动这里头的东西。
楚玄推开门,屋里所摆设的东西仍如三年前他还住在此处一样。
屋内隔绝了外头的冰雪,楚玄拉着楚瑶来到床前,侧过头反问:“姐姐,从小你心思就缜密,可也不知道朕对你的情意。你就不想知道,舅母是如何知道的?”
“……”楚瑶想,依楚玄的性子,断不会自己向国公夫人表明。
她似有所感看向眼前这张简朴的床。
这床挂着白色纱帐,床板上铺的是松江棉布缝制的褥子,被子也是朴素的纯蓝棉被。
乍看之下,并无任何特别之处。
楚玄忽地松开她的手,直接掀起半张褥子,露出底下的床板。
楚瑶探过眼一看,整个人却是震住了。
“那年王都疟疾横肆,舅母担心朕房中藏有蚊虫,特地趁朕不在,亲自带着人过来查看,她便是看到了这些。”
褥子底下的木板,恰好是枕头左右,刻着数十个字。这些字大小不一,是由匕首之类的小刀所刻,字迹从最初的生疏慢慢变得刚劲有力。
但刻的都是同一个字:瑶。
楚瑶怔怔往后退了半步,面上掩不住愕然,朱唇张开又合,却是除了一个“你”字,找不出任何的话来。
她该说什么?
一个又一个的“瑶”,是他在睡前刻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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