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骆家她住的小屋,谷翘马上换上了合身的毛衣。她从抽屉里拿出盒子,又重新把小鸟胸针放进去。她把小屋开了个门缝,耳朵仔细留意着客厅里的声音,等着人们从客厅离开,她再去用电话呼骆培因的号码。等到客厅的人声消散,她才轻手轻脚地进了客厅,开了落地灯,在昏黄的灯光下,她看着电话机上的按键,这么晚了,到底还要不要打过去。
谷翘的手刚触到按键,电话铃就响了,与此同时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当她的心跳声和电话铃的响声频率一致时,她拿起了电话听筒。
“你好。”
对方并没有马上回应,谷翘重复了一遍:“你好。”说完便没有下文。
“你好。”
谷翘马上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她想着要不要解释一下她为什么到现在没用电话呼他的号码报平安,又觉得骆培因不太可能为了这个事打电话过来。毕竟她不安全回家的概率实在是很小的,不值得骆培因这么挂心。
“表哥,有什么事吗?”
骆培因并没提她没打电话报平安的事,只问:“你现在在做什么?”
骆培因既然没提,谷翘也就省略了她鬼鬼祟祟到客厅要给他电话的事。她笑着回:“我要去倒水喝,正巧经过客厅听到电话响。你演出结束了吗?”
“结束了。”
“百灵把夹克给你了吗?”
“给了。”
电话里又是沉默,谷翘等着骆培因先结束通话,但他并没有说再见。客厅里只有落地灯亮着,所有的东西都处于昏黄之中,什么都看得不太真切。谷翘想起百灵的话,亲人会破坏掉一切想象。但问题是百灵搞错了,她和他不是实在的亲人。
在一切想象中,谷翘选择最接近现实的一种。
于是她低声问:“表哥,你现在饿吗?饿的话,我现在给你煮碗面,等你回家就可以吃了。”
“我吃过了。你休息吧。”
“好。”谷翘顿了顿,“那再见。”
骆培因并没有道再见,就挂掉了电话。
谷翘回到小屋,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在梦境到来之前又盘了一遍账,思考明天的进货清单。在想清楚了进货清单后,她听到有人进了客厅,于是她放心地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一大早,谷翘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客厅里的灯亮着,骆培因坐在沙发上不知翻着什么。他比她起得还要早,今天换了另一件新外套。
她在想要不要打扰他,就听骆培因叫她的名字。
她马上回应:“表哥。”
“你如果不想做现在这份工作,现在外贸公司工资还算客观,我可以推荐你去。你不是跟谷阿姨说你报了英语培训班吗?你现在正好去报一个,两个月培训一下也差不多了。这两个月,你如果缺钱,可以跟我说。”
“表哥,不用麻烦了,工作的事我还是想靠我自己。”她欠他的人情够多了,再说她靠自己也不是挣不到钱。
“你再想想,明天给我答案。”
“表哥,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但是我已经想好了,我觉得我现在做的挺适合我的。”
骆培因递给她一叠崭新的钞票:“这是裤子的钱,还有昨天的账单。”
“裤子我送你的。爆米花薯条也都是我吃的,当然是我付。”
“威士忌总不是你喝的吧,为什么你还要结账?”
“百灵很可爱,陪我聊了许多,我请她喝杯酒也不算什么。”
“百灵是我的朋友,用不着你请。至于你吃的那些东西,也是我请。毕竟你自己未必喜欢这种东西。”他也不觉得那些适合做晚餐,但那间酒吧,只有这些吃的。
骆培因突然拿起谷翘的一只手,把钱放在她手心上:“收着吧,我不喜欢拉扯。”
◎娄德裕来信◎
“既然是做生意,就没有动不动把东西就送人的道理。否则我会怀疑你到底是不是适合做生意。”
骆培因帮谷翘把崭新的钞票握在手里,然后松开了她的手。
谷翘手心里除了钱的温热,还多了另一个人的体温。因为骆培因不喜欢拉扯,谷翘也没再跟他拉扯。她去厨房多做了一份饭菜,装在饭盒里让骆培因带走当中饭。
“那条街上一到夜里有许多醉鬼,前阵子还出过事。你如果去卖衣服,最好九点前就离开。”
九点前就离开等于把黄金时段错过了小半个,但谷翘没有和骆培因争论,她说好。如果骆培因不去酒吧就不会在那条街上看到她,如果去的话,演出在酒店,也不知道她几点离开。骆培因当然是为她好,但他无法理解她想要挣钱的心情。她要尽快地挣钱,等攒够钱就去使馆区附近的市场租一个正式摊位,那时候让妈妈知道她做小买卖也没问题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搞得像流窜作案一样,还要瞒着堂姨。她不是怕堂姨,而是怕堂姨告诉妈妈。
骆培因好像预料到了她的想法,他对谷翘说:“你每天到家,用家里电话呼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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