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过十余丈的距离对于他这蜕凡境的修者而言显得格外漫长。
最终,
他来到了这一众长辈的面前。
当许元身形在死寂般的沉默中掠过宗青生时,这位身形犹如巨熊般的黑鳞统帅没有任何征兆的朝着他跪拜而来:
“公子。”
浑厚的声音低沉而恭敬。
心底的推测被验证,这份跪拜之礼代表的东西犹山岳之重般向着许元的肩头压来!
他下意识想要止住脚步,
想要去扶起宗青生,
但看到前方那紧闭着书房院门,许元终是选择了漠然向前。
紧接着跪下的是周先林,
然后是田余雪、姜荷
“公子。”
“公子。”
“公子。”
十余丈的距离犹如一条登神长阶,候在院门前的一众相府高层随着他的向前,纷纷屈下了他们高傲的腿弯。
发髯皆白的华鸿看着缓步而来的青年,仿佛看到了曾经的那不懂事的小姐,也看到年轻时的相国。
他看着这孩子从一介纨绔一步步成长至今,所以当许元来到他近前之时,华鸿没有任何迟疑的含笑屈膝,跪地轻语:
“公子。”
最终,
许元来到了娄姬的面前。
仅是大半月不见,他想对这老姐说点什么,可当他的目光落在这本应在外监察各地的老姐身上之时,娄姬却低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然后,
她也如一众相府高层般跪拜在他的脚下。
这一次,
娄姬不再唤他长天,
这一次,
她的声音带着陌生到令人窒息的恭敬:
“公子。”
“”
犹如一场盛大加冕,
至高权力的低语让整个世界失声。
许元终是顿住了脚步,抬眸望向了那依旧漆黑落雪的苍穹,唇角划过一抹自嘲的笑意。
为自己这三日来的可笑而笑。
无数人都在等着他。
犹豫?
彷徨?
他许长天早就失去了拥有这些情绪的余地,更没有拥有这些情绪的资格,他能做的只能沿着来路一往无前!
长袍下摆掠过院前石阶,背对着一众相府高层,许元眸中的彷徨迟疑终是归于黑寂般的平静,不再犹豫的推开了那代表至高权力的院门。
既然旧时代的残党挣扎着希望延续,
那便由他来亲手将这些人扫进历史的车轮!
既然旧秩序注定崩塌,
那便由他来建立起新秩序!
既然前路漆黑未明,
那便由他来背负一切,持炬前行!
时代的终结
冬风拂过老树,落尽最后一片枯叶。
院内如旧,过往岁月种种画面如梦浮现眼前,许元从小到大曾无数次踏入过这座院落。
稚童时,他跑来这书房大多是为了找那父亲。
那个时候没有太多心思,在稚童的眼中父亲这个角色是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下意识想要亲近对方。
少年时,心性渐渐变了,诉求也变了。
他跑里书房的目的也不再是为了找那老爹,虽然对方依旧无所不能,但却根本不再想于书房里撞见对方。
毕竟是来偷东西的。
吾父之念,即为国策。
只要在这书房里偷点细枝末节出去卖掉,那都是绝对的通天内幕。
再后来,他又变回了最初。
因为这父亲还是一如既往的无所不能。
对方就如同一株参天巨木,庇佑着整个相府,只要他还在,树下之人就有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许元曾以为时间会一直这般流逝,可万物总事与愿违。
进入书房,内里一切如旧。
就如同许元曾经无数次踏入此屋那般,他的父亲依旧坐在那案牍后安静的批阅着奏折,见他走入,没有抬眸,没有停下手中工作,只是一如既往的随口吩咐。
“先坐。”
“是。”
熟悉的人,相同的对话,陌生的沉重。
长靴踏地窸窣,许元沉默的来到书房茶室坐下。
借景窗棂俯瞰帝安雪景,书架之上陈列文卷依旧井然有序,笔墨清香伴着熏草的气息弥漫在室内的每个角落,静谧得只闻落笔翻页的飒飒。
就像是过往岁月最平常的一天,
父亲在案后批阅奏折,而他则在茶室等待。
许元从来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以往这父亲召他过来,在对方处理公务之时,他总会在一旁做一些自己的事,或煮茶小饮,或看书修行,总之就是不会在这安静的呆着,但今日的他却显得格外安静。
许元倾听着书房内的每一次翻页,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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