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
李筠庆脚步略微顿了一下,抬眸望向上方,似是透过屋檐看见了那如墨天空,随后便瞬间消失在了小阁内。
“”
愈是临近离乡,这位殿下心绪愈是繁复。
不过想想也是,以这殿下之志,如此落寞离场,总归会有那么一些不甘
又在地面跪了数息,侯公公方才施施然的起身,动作轻柔走向窗边,收整起阁内被殿下弄乱的家居,按照其的习惯重新摆放。
宗室为皇子们准备的大伴永远都是其最信任与最亲近之人,哪怕是那同床的帝后都比不了这份从儿时便建立起的羁绊。
也因此,
他侯兴皓也许是这世间最了解殿下性情之人。
所以他方才回应之言并非虚物。
殿下自问凉薄,真若凉薄又怎会有此一问。
真实与外在往往相反。
三皇子的情感一直真挚似火。
但他太聪慧了,聪慧得从小便能看清他人目的,然后学着压抑自己的情感。
可人,总会有松懈之时。
作为对方的大伴,侯公公却是将这些情绪看得真切。
与圣上见面后,殿下会叹息。
与太子议事后,殿下会自嘲。
在与许长天论道侯,殿下会笑着吐槽那相府三公子不当人子的行径,但每当说起相府那一家子人时,殿下又会忽然沉默。
那是一种名为落寞的情绪。
收整好兽绒毯,为火炉添置柴薪,又将那饮尽的酒壶置换,侯公公缓缓的望向了方才殿下所视的窗外之景,心中轻轻一叹。
三皇子殿下心底大抵真的很想留下的,只是可叹这泱泱大炎却无一个能够让他决心留下的理由。
思绪绵延,
侯公公下意识忘了一眼帝安的方向。
如果圣上能够不那么冷血,
如果帝后能够可以少一些伦理纲常,多一些关注呵护,
甚至如果太子愿意多一些信任,这位殿下都绝不会离开大炎。
哪怕粉身碎骨,生死道消也绝不会离开
只可惜造化弄人。
路
“李筠庆说他已然动身了。”
“我知道。”
“嗯?你从哪知道的?”
“他手里的兵是我无偿借他的,你说我从哪知道?”
“嚯那些地宫遗民已然能成军了?”
“不是,我现在可是相府太子,借他的兵就不能是黑麟军?”
“德行此番你不饮酒?”
“暂时戒了。”
“暂时戒了算是什么戒?”
“心烦,越饮越烦,所以戒了。”
“看你的状态似乎也是这样,太子不好当,尤其是你父亲建立的相国府。”
达官显贵总是不缺景色蔚然的山庄豪宅,在那千山鸟飞绝的峭壁之上,一座可俯瞰林海的宅邸赫然嵌入其中。
其内两人对坐红檀露台,
女子一席红衣,英飒倾国。
男子一身黑袍,闲散俊美。
许元瞥着那翱翔于云雾林海间的飞鹤群,咂了咂嘴,没好气的回怼:
“本来你也应当和我一样,我父亲说在北狩之上,你爹和他交过底,当初他是准备传位于你。”
李清焰白了对面的男子一眼,闲散道:
“可他最后改主意了,所以本宫现在可清闲了。”
许元冷哼一声,道:
“你爹一日未死透,这储君之位便总有变化。”
李清焰闻言,细长的凤眸微微眯起,犹如月牙:
“所以你真打算去刺杀李诏渊?”
“”许元没有接话。
李清焰安静了少许,幽幽说道:
“现在和你在一起,总感觉像是有层壁障隔在中间。”
许元默然。
萧瑟寒风,云雾缥缈。
二人相见不过几句话,明里暗里的试探便占了一半,即便对方是无意而为,也会下意识去往这方面想。
不过很快,许元也便笑道:
“这不废话么,北境时我什么身份,现在我什么身份?”
“你这嘴欠倒是没变。”
李清焰抬起纤手捋了捋发鬓散乱的青丝,莞尔笑道:“还是一样的讨打。”
“讨厌?”
“不,蛮喜欢的。”
“那你可得趁现在多看几眼。”
许元眼底闪过一抹浓浓倦意,神色柔和:“兴许以后你就再也见不到了现在这个嘴欠的许长天了。”
李清焰沉默少许,安静的取出一坛佳酿,开了红布封盖便对着坛口吨吨吨的豪饮起来。
许元看着裹胸公主的举动,并未阻拦,反而在一旁笑道:
“怎么,有些话在清醒的时候说不出口?”
动作止住,一缕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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