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边发生了地震,被掉落的杂物划伤,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司珏直勾勾盯着他云淡风轻的脸。
这么解释似乎也合理,地震那天人满为患的医院里,大家都不同程度受到了轻伤,被弄伤手的伤员十之八九。
司珏喉咙紧了紧,又道:
“我早就想问了,你为什么一直戴着墨镜,睡觉也戴,不嫌硌得慌?”
萧阙推了推墨镜,语气依然古井无波:
“我相貌难看,怕你失望不要我,如果你现在说一句其实你很喜欢我,不在乎我的相貌,我立马就摘墨镜。”
“谁喜欢你了,麻烦你找张砂纸把脸皮磨薄一点行么。”
萧阙轻笑一声,反问道:
“你还有什么疑问。”
司珏顿了顿:
“你……真的是政治老师么,真的在雅银中学教书么。”
萧阙却因为这句话露出疑惑神情:
“你怎么知道我在雅银教书。”
司珏虚虚收回审视的目光。他不好说是那天趁着萧阙睡着后在他耳边叫魂一样不停询问“你在哪里教书”,最后从他的梦呓中得到了答案。
萧阙要是知道实情,岂不是更自作多情地认为自己喜欢他。
司珏绷着脖子,侧颈浮现出道道青筋:
“是你自己说的你又忘了,连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猪脑袋。”
越是心虚,声音越大,再加上反复强调。
萧阙笑着点点头,舀了一大勺蛋糕递过去:
“但我记得今天是冬至,把甜甜的蛋糕吃完吧?”
司珏绷着张脸一把夺过勺子,“啊呜”一大口塞进去。
可恶,好甜。
司珏埋头苦吃,时不时悄悄抬眼观察下对面的萧阙。
对方所有关于疑点的回答,似乎都合情合理,也表示自己并不怕摘下墨镜给他看,一副底气十足的态度。
司珏悄摸摸望着萧阙的墨镜,两片黑色的玻璃像是深不见底的漩涡,不停旋转,几乎要将他的灵魂吸进去。
不可能是萧砚南的,这个想法太恐怖了。
他和萧砚南差不多同时间出道,开始还算相安无事,在片场见面也会互相点头示意。
自打那次“谦让”的金像奖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在萧砚南嘴里,他就是一个空有美貌实则一无是处的花瓶,虽然二人关系恶化确实是自己的粉丝挑的头。
后来影视寒冬期,没什么好剧本,唯一能看得过眼的也都被萧砚南收入囊中,他和经纪人一起找制片人商讨,想要拿下这个剧本,这时萧砚南就会跳出来说:
“我给你个客串角色练练手怎样。”
司珏也知道,现在他和萧砚南的关系有所缓和,但治标不治本,对方依然可以做到,随便一句话就让自己在暴走的边缘试探。
那样一个心性高傲、又处处看不起他的贱男人,于地震中救他一命是出于人道主义,却怎么可能自降身份陪他玩什么恋爱游戏。
司珏轻轻松了口气。
对,不可能是萧砚南。
但是……
他再次抬起眼,隔着墨镜和萧阙对上了视线。
萧阙他,到底是什么模样。
翌日。
司珏被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
他下了楼,没见到睡在沙发上的萧阙,只看他留了早餐就离开了。
窗外洋洋洒洒飘浮着鹅毛般的大雪,蓬松绵软的在庭院里堆积。
司珏咬着面包跑到窗口,眼睛被窗外的慕白一片平添几分清冷。
下雪了。
昨天刚吃过冬至的草莓蛋糕,今天就下了大雪。
小鸟跟着飞到阳台,落在升降衣架上,歪着小脑袋:
“啾?”
这是四个月大的鸟宝第一次见到人间的大雪。
司珏翻出一件带着帽子的羊羔毛小斗篷,给小鸟套上,带着它去了庭院。
人类的基因里似乎天生携带对大雪的向往,司珏双手冻得通红,却也坚持团了个雪球,用两片枯叶做为墨镜粘上去,又给做了个身体立在树边。
小树枝在雪人旁边写上:
萧阙,猪。
司珏扔了树枝,望着潦草的小雪人,鼻间一声轻喟。
雪天是浪漫的代名词,要是这个时候,萧阙也在身边就好了。
他反应过来,一脚踢散小雪人。
“多稀罕啊,他不来,整个院子的雪都是我的,我一个人玩不知道多痛快。”
司珏堆了一排潦草的小雪人,跟一串雪糖葫芦似的。
进了屋,坐在阳台上,静静凝望着纷飞大雪,半晌,目光缓缓落在手机上。
司珏优雅翘着二郎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膝盖。
倏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过手机,手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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