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是植物,也可以是吃食,却独独没有人敢剪人的小像。
因为他们觉得不吉祥。
这么多年,他只见过一人剪过小像。
女孩爽朗的笑声忽然浮现在祁淮脑海里。
“我从来不信那些!诺,我把我的小像送你,你好生收着。若是别人再欺负你,你就拿出来吓唬他们!本公主看以后谁还敢欺负你!”
祁淮捏紧手中的剪纸,深深吸了口气。他走到一旁,打开一个暗格。
暗格之中是一个通体漆黑的檀木匣子。
里面静静地躺着的是一个已经陈旧的纸片,红色的纸片已经褪色,边缘泛白,可是仔细瞧去,还是能瞧出这小像是一个年轻的女孩。
若是熟悉大凉王室之人,见到这张小像,恐怕都会认出来,这就是三年前从城楼上一跃而下的嘉阳长公主——闻珂。
祁淮几乎是小跑着冲到了塌前,他没有再迟疑,一把扯开了她的衣襟。
胸口一点红痣,鲜艳刺目。
祁淮眼底泛潮,他想他已经找到了他对眼前这个姑娘意志力如此薄弱的原因了。
宁宁为了你,朕宁愿不做君子
翌日。
今日是除夕,宫内一大早便忙了起来,各个宫殿都在扫尘除旧,各宫的主子也都早早起身,花枝招展地装扮起来。
无他,只是因为今夜是除夕宴,对后宫的很多妃嫔来说,今夜是他们少有的能见到圣上的日子。
而此刻明德殿却一片寂静。
顺德经过正殿门口,瞧见苏列侯在殿外,上去压低嗓音问了句:“陛下还未起身?”
苏列摇了摇头,让顺德赶紧退下。
圣上天亮才歇下,若是吵醒了圣上,可有他好果子吃!
今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眼里的阳光透过窗柩钻进了内殿。
长宁被阳光晃了晃眼,下意识皱眉,往一旁躲去——可她动了动身子,却未曾移动分毫。
忽然,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的盖在了她的双眸上,将那刺目的阳光阻挡在外。
触感温热,却带着些许的沙砾感。
就像是谁手心上的一层薄茧,窜入鼻息的是隐隐约约有些熟悉的龙涎香。
龙涎香。
长宁脑中顿时清明,猛地睁开眼睛——
祁淮撑着脑袋躺在她身侧,一只手虚虚掩在她眼睫上,另一只手在被褥里牢牢禁锢住她的腰肢。
长宁试着动了动,却半点也没挣脱开,男人反倒是将她往怀里带了带,让两个人的身体更加契合。
“醒了?”大概是也才刚醒不久,祁淮的嗓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感。
长宁眨了眨眼睛,“陛下这是在做什么?”
眼睫在他掌心轻轻拂过,像是一只羽毛轻飘飘的在他心上扫过,一股痒意从掌心钻入心尖。
祁淮不动声色的收回手,在她瞧不见的地方,轻轻捻了捻指腹。
像是在回味,又像是有些意犹未尽。
“你病了,朕照顾了你一宿。”祁淮嗓音一顿,“你不感谢朕就罢了,现在反倒是质问起朕来了。”
男人凑到她耳边,轻笑:“宁宁,这是什么道理?”
长宁呼吸一窒。
她觉得这个世界很是玄妙,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让祁淮变成如今这样了?
难道——
没由来的,长宁视线慢慢往下,直到看到身上的衣服都贴合的穿在身上,才悄悄松了口气。
祁淮怎会不明白她的小心思,眼底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他胸腔震动,闷笑着。
殿外听到声响的苏列讶异不已,陛下有多久没这么笑过了?
长宁也瞧愣了神,这大庆的君主长得确实是好看,笑起来嘴角上扬,每一寸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不知为何,长宁有些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
“既然醒了就起身吧。”
苏列带着宫女太监进了内殿,祁淮抬了抬手,宫女便往长宁那儿去服侍她洗漱装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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