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奔向足球场,周围忽然静了许多。
日暮时分,残阳斜照,远处的地平线熊熊燃烧,天边火烧一般,彩霞在桥下的河里缓慢流淌。
斜坡草坪上,一片昏黄,昏黄中,躺着一个弓着脊背缩着手臂,脸埋在掌心里的男人,良久,他才抬起头来,往怀里拿东西。
拿起,一看,是枯叶,扔了。
再拿起,是信封,取出信纸逐字逐句品读,然后发现写信的人写了个错别字。
边崇韦看着信纸第一行,那告别信中的“别”,怎么看,都该改为“白”。
“走了就知道给我个说法了……走了就有胆量了,告诉我你也喜欢我,然后就走了,那我怎么办……我他妈那么喜欢你……我他妈的怎么办啊,我那么喜欢你,我怎么办……”
不过……你也是初吻。
边崇韦咧开嘴笑,尝到了一丝咸味。
他慢慢挪动身子,让全身的疼痛包裹自己,身子越痛,心反而越轻盈,他咬紧牙,平躺在草坪上,脑门后背身子,全是痛出来的汗水,风一吹,竟很凉快。
他把信件好好收起来,望着下沉的太阳。
他想到敬长钦在信里解释自己上床的事情,猛地涌上一股内疚心酸,用臂弯挡住了眼睛。
呜呜地哭了起来。
微风携着落叶飘过,叶子打在了他鼻唇间,他没动,怕鼻涕掉下来,抽动了一下鼻子,无意嗅到秋天的味道。
秋天之味,悲寂寥。
秋去,冬来。
窗外寒风凛冽,树木枝条抖落了所有叶子,变成光秃秃的几根棍。
路上行人被冷得缩起身子,裹紧了外套,两手抄口袋里,他们脖子上的围巾盖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两只眼睛,有的人没戴围巾,一张嘴说话,就哈出一团白气。
边崇韦收起目光,从落地窗走向软椅,看着计算机显示屏,上面是和敬长钦的聊天框。
他每天都给敬长钦发消息,尽管已注销的用户没办法接收消息,但他还是要发,什么都发,基本当备忘录来用,有条消息是今日亏损三块八毛八,他回想半天,没想起这有零有整的一笔帐亏哪了。
后来走路上想起来了,是打游戏点错按键,为了跳过复活广告花的钱。一想起来又心梗一下,无良奸商啊!
反正敬长钦的聊天框什么都有,边崇韦把他自己的生活全装这框里了。
边崇韦在这家新公司工作了几个月,还拥有自己的办公室。他曾问hr内推他的人是谁,但hr一直说不清楚,直到公司最大的老板刘总亲自来找他吃饭。
刘总道:“你以前待的公司算是行业前列,你能在那里胜任,说明你的专业技能和管理水平肯定都在线。我听同行说你离职了,你看巧不巧,我们这的位置正好缺一个人才,然后就把你招来了。”
边崇韦道:“客气了刘总,说起以前的公司,我前司领导就是个很有本事的人,那个集团子公司就是他带起来的。”
刘总道:“敬总啊,那确实是,大家都替他前东家可惜,但敬总自己也不容易,辛辛苦苦打拚这么久,用尽心血把公司运营成现在这样,到头来全拱手让人了。”
边崇韦听着难受,但不忘试探道:“也不知道敬总现在会去哪里发展,我一直以为是敬总把我引荐给公司。”
刘总只是笑道:“不管谁推荐,也不管哪里来的,怎么来的,来了就好好干。”
边崇韦也只能笑笑,这老总说话不是打太极就是避而不谈,他又不能直接问破,否则多少有点得寸进尺不识相的意思。
他直觉是敬长钦托刘总给他这个入职机会,这种直觉无法被证实,只是一种强烈的第六感,但是在年底的年会后,他百分百能确定,就是敬长钦在帮他。
到了年底,各部门不仅得加大马力冲业绩,还得抽时间组织表演节目。
排练时,每个人叫苦不叠,凭什么牺牲个人的下班时间给公司提供娱乐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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