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宫女名唤梅依云,失踪时进宫仅半年。”
许文壶点头,不再询问。
李桃花见许文壶的眉头微微拧紧,不由问道:“这案子很难办吗?”
许文壶摇头,“应是称不上难的,只是,确实没有我想象中的顺利。”
还有宋骁对他说的那番话,什么叫“先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待到后面,你自会知晓。”
他应该知道什么。
难道……这案子和杨善有关?
李桃花略带了安慰的口吻,“好了,少垂头丧气的,我刚刚都听到了,虽然性别对不上,但好歹也得出个名字来了,不如你就顺着梅依云找,管它后面如何,别人看在眼里,总归你没有闲着,即便想挑你的错,也挑不出来。”
许文壶犹豫:“失踪者为宫女,尸体却是男尸,若循此线索寻找,终究荒唐了些。”
“哪里荒唐了?”李桃花睁圆了眼眸道,“谁说宫女就一定是女的了?我还穿着男人的衣服呢,我就一定是男的吗?”
许文壶怔愣一下,目光落在李桃花的衣物上,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双眸陡然焕发起光彩来,扬声便又叫宫人。
“去将梅依云的档册取来,我即可要看,快!”
下完吩咐,他忽然直直望着李桃花,眼眸明亮晶莹,里面复杂的情意呼之欲出。
“桃花我……我若没有你,定是到死也反应不过来这些的。”许文壶的声音带着微微颤意。
李桃花骄傲起来,扬起下巴道:“也就是我不识字罢了,否则啊,十个状元我也不在话下。”
许文壶凝视着她,双唇翕动之后,终究闭紧。
其实,他想说的是:桃花,我不能没有你。
“梅什么?梅什么云?”
中秋一过,天气骤冷。长江边上的寒风卷席水汽,扑在身上,像有针在刺。
李桃花怕许文壶被风吹倒,挡在许文壶身前,凑近渔夫的耳朵吼:“梅依云啊!”
风太大,老渔夫支着耳朵喊:“梅依什么?”
李桃花急得冲老头又吼了三遍,好悬没把老头的耳朵给震聋。
“听到了听到了,梅依云是吧?”老渔夫总算把名字听全。
李桃花点头如捣蒜,“没错,就是梅依云,你听说过这个名字吧?”
老头摆摆手,“我只知道梅干菜,不知道什么梅依云。”
李桃花顿时泄气。
她转身,想对许文壶一通抱怨,双肩却蓦然一沉,周身都变得温暖。
许文壶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披在了她的身上。
“风太大了,”许文壶给她系着脖颈下的衣带,手指简单穿梭,便成了个美观的蝴蝶扣,他抬眸,看着她道,“回到村子里再说。”
大风呼啸,李桃花却感觉周遭静止,眼里只有许文壶温柔注视着她的眼眸。
“桃花?”
见她半晌没说话,许文壶只当她冻傻了,语气都变得急切。
李桃花回过神,克制住慌乱的心跳,拔腿便往村子里跑,“冻死了,赶紧走吧!”
……
风波村位于宿豫城的长江沿岸,地势偏僻,村里只二十余户人家,说个话的工夫都能从村头走到村尾。
李桃花和许文壶沿着村里小路行走,边走边打听,就差把路过的狗都拦下来问一遍。
有好心的村民见他俩受不住冷风,便请到家里吃茶。
许文壶自然回绝,耐不住村民再三邀请,便半推半就随之前往家中。
李桃花默默打量那村民贼眉鼠眼的样子,眉梢略微挑起,抿了抿唇,没说话。
等到二人进屋坐下,村民眉开眼笑地捧来热茶,李桃花接过茶碗看了一眼,突然将茶碗照地一摔,从背后抽出新买的杀猪刀,大步一迈,刀架村民脖子上道:“你这茶水又浓又稠还一股子苦味,傻子都能看出来里面放了蒙汗药,说,你是谁派来的,不然姑奶奶要了你的命!”
村民吓得魂飞魄散,双膝一软便噗通跪地,痛哭流涕道:“俺错咧!俺不敢了!俺就是看恁两个年纪轻轻,穿得都不孬,想着应该能有点油水可捞,这才起了坏心,谁知道……”谁知道这杏眼桃腮的小姑娘竟还是朵食人花。
“俺错咧!俺真的错咧!”
李桃花将刀刃又往下压了压,怒不可遏道:“这种废话,你还是留着到衙门里哭嚎吧!”
她抓住村民后脖领,一把提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往门外拖。
“等等!俺知道你们在打听什么!梅依云是吧!俺知道!”
李桃花的手顿时便松了。
那村民本在挣扎,乍一解脱,扑地上便摔了个趔趄。
许文壶走上前,眉头轻拧,确认道:“你刚刚说,你知道梅依云?”
“就是这儿了,这里就是梅依云她家。”
江水滔滔中,许文壶抬眼,只见几根木桩支撑起摇摇欲坠的草屋,上面的茅草早已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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