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军夺首,定乱止戈。
这才是武六止戈,这才他李钧最擅长的事情。
子弹在枪膛中蓄势,长刀在掌心中躁动,杀气随着沉重的呼吸如潮汐起伏蔓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谢必安突然跨前一步,将手中一个维生箱高高举起。
“这里面装的是鸿鹄龚青鸿的脑子,里面存储的记忆片段,可以证明犬山城棚户区惨案是由鸿鹄和荒世集团联手策划!”
谢必安厉声喝道:“而且龚青鸿的意识已经被投入了诏狱,任何锦衣卫都可以进入其中审讯。这些证据足以证明我们犬山城户所是清白的!”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的眼睛全部聚焦到那个高举的维生箱上。
咔哒~~。
箱门滑开,一颗浸泡在绿色维生液体中,还未彻底死亡的脑组织呈现出来。
这一瞬间,甬道内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蓦然间窒住。
“好样的,谢必安!”
站在鬼王达身旁,已经撸起了袖子的钱凤庭见状面露狂喜,紧跟急声喊道:“陆副千户,现在真相已经大白,犬山城的案件根本就是鸿鹄一手炮制的诬陷,鬼王达他们清白的!”
“那又如何?”
“你你什么意思?”
在钱凤庭惊怒交加的眼神中,陆成江缓缓说道:“即便犬山城百户所是被诬陷的,但是鬼王达杀了郑魁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如果这颗脑子是真的,投入诏狱的鸿鹄也是真的,那犬山城锦衣卫确实是有功无过,该上表兵部请功。可一码归一码,鬼王达擅杀袍泽,同样是不可饶恕的大罪!他今天必须为自己的狂悖付出代价!”
钱凤庭依旧在据理力争,“鬼王达是杀了郑魁,可那也是情有可原,罪不至死啊。按锦衣卫的规矩,应该先把他扣押,再逐级上报给北镇抚司和刑部听候发落,而不是同室操戈,再增伤亡!”
“钱凤庭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陆成江冷哼一声,“睁大你的眼睛看看你周围这些狂徒,他们像是有半点缴械投降,听候发落的打算吗?”
钱凤庭闻言愣住,下意识转动眼眸,眼神落在范无咎那张满是疲倦,却依旧坚毅的脸上,顿时如鲠在喉,根本说不出任何一个劝解的字眼。
在过去的这几个时辰里,鬼王达的这些手下不知道赶了多少路,拼了多少命,这才终于带着能够证明自己户所清白的证据赶到了千户所。
只是可惜,事态的发展远远超出了预计,已经从外患演变成了内乱。
“老钱,我说你别这么看着我啊。我范无咎连上混堂进温柔乡的时候,那都是提枪上马,披甲驰骋。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丢刀?”
范无咎没心没肺的咧着大嘴,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刚好我吃了丰臣剑猿的械心,现在正胀气的难受,正好跟千户所的大人们比划比划。”
砰!
玻璃破碎的声响在寂静的甬道中异常刺耳。
钱凤庭愕然看去,只见谢必安面无表情踩碎了那颗他费尽千辛万苦,甚至差点为此搭上一条命的脑组织。
“钱百户。”谢必安低声呼喊。
“嗯?”
“老鬼年纪大了,一会打起来,麻烦你带着他先走。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年轻人。对吧,钧哥。”
铮!
李钧抖腕颤刀,微微一笑,“合情合理。”
钱凤庭嘴唇开合,说不出半个字,脸色由煞白变为涨红。
他蓦然转头看向鬼王达,红着眼睛颤声骂道:“鬼王达你个王八蛋,看看你做的这些事情!你为什么非要杀了郑魁,为什么就不能忍着?现在你怎么不吭声了?你他妈的给我说话啊!”
“老钱。”
沉默许久的鬼王达,此刻终于开口。
他抬手擦了擦溅在自己面骨上的口水,竟用一股异常轻松的口吻说道:“陆成江那张狗嘴,今天说了很多废话,倒是有一句话说的挺对。你确实是读书读傻了。”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杀了郑魁?”
钱凤庭长大了嘴巴,愣愣的看着身前这具破败的械体,感觉自己的脑子被揉成了一团浆糊。
“老鬼,你说什么?”
啪啪啪
陆成江拍手鼓掌,满面讥讽。
“演完了一出情深义重的感人戏码,看来接下来就是要胡讲蛮缠,给自己越狱找一个心安理得的借口了?”
陆成江指着地上的那具躺在血泊之中的尸体,嘲弄道:“鬼王达,如果你没杀郑魁,那这具被你从刑法里拖出来的尸体是谁的?”
“陆成江,谁告诉你满身是血,没了呼吸的,就一定是死人?!”
鬼王达伸手搭着钱凤庭的肩头,声音从胸腔之中传出。
“从犬山城棚户区爆发那场自杀袭击开始,你陆成江就从中嗅到了可乘之机,所以立马将事件上报给了兵部,同时勒令我前往千户所接受询问。打定了主意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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