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几集。”梁锐言说:“那你自己看吧。你和陈家碧都够能哭的。”所以等梁恪言下楼泡柠檬水时,客厅里只剩下柳絮宁一个人。听见楼梯口的动静,她泪眼朦胧地看过去,不意外地和他对视上。柳絮宁一愣,慢半拍地叫了声“哥”。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莫非是她看的太认真了, 居然连他回家都没有发现。梁恪言倒好柠檬水后自然地在她身边坐下。柳絮宁抽了下鼻子, 瞥他一眼, 收回视线,过了一会儿, 没忍住又瞥一眼他。他不走啊?柳絮宁屁股一点一点地挪过去,手指戳戳他的肩膀,在他看过来时递去一包抽纸:“你要不要?”在梁恪言开口之前她补充:“以备不时之需。”她刚哭过,不出意外后头还会接着哭。漂亮的眼珠似被清水濯洗,像雪夜微弱月光下陷落雪地中的一颗珍珠,亮得人嗓子眼发痒。“你不看是吗?我还以为你要和我一起看。”见他没接,柳絮宁反应过来,讪讪干笑一声。原来人家就随便坐一下啊。“看。”梁恪言接过,身体自然地向后靠在沙发上,和她的距离明显拉近了几分。柳絮宁也调整坐姿:“你错过了最好哭的那一段,我帮你调回去。”梁恪言:“那你不是又要再看一遍?”柳絮宁用力抽抽鼻子:“我愿意再哭一遍的。”中途,有人肚子咕噜噜叫了几声。柳絮宁欲盖弥彰地咳嗽几声。梁恪言起身,柳絮宁下意识揪住他的衣角:“这里超刺激。”刺激到她就算想上厕所都会憋完再走的!“好。”梁恪言坐下,待到那片段结束,冷不防说出一句:“有点饿,你饿不饿?”原来饿意是会传染的!柳絮宁:“饿。”梁恪言:“想吃什么?”林姨今天没假,但是看一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这个时间再叫人也不妥。可梁恪言……自己已经吃过他好几顿饭了。“泡面吧。”她把话补全,“泡的那种。”说完之后又噌一下起身,“我来,这我会。”刚小跑几步又过来按下暂停键,对上梁恪言费解的眼神,双手握拳敷衍地冲他拜了拜:“你要不玩会儿手机,或者……随便玩会儿。等我回来一起看。”她在中岛台那边走来走去忙来忙去,速度极快,仿佛是怕梁恪言会不等她就率先按下继续播放键。梁恪言抬了下唇。柳絮宁一手端面,一手拿着两只碗筷。梁恪言要起身去帮她,被她连声的“别别别”拒绝。全程都得她来,那才算完完整整地还给梁恪言一次了。她直接坐在地上,夹了满满的一碗面之后挪到梁恪言面前。柳絮宁原本是要看看他对自己这碗面的评价如何,视线却不经意看到他右手虎口处一道小小的齿痕伤口。“你手怎么了?”柳絮宁问。下午装球拍时心不在焉,拉链拉得太用力,到底时一下子绞住他的虎口。那时到后来都没在意,刚刚洗澡时沐浴露滑过肌肤,涩涩的疼意才像浸湿的沙漏从那块小小的伤口处蔓延开来。“划到了。”柳絮宁起身,在电视柜里翻找,她记得膏药创口贴一类的都在这里。等她拿出来递给梁恪言后,他思绪没定住,眉眼间徒增一点得寸进尺的情绪。他不要这个,他要她给过他弟弟的那一个。静默片刻,梁恪言悠悠冒出一个字:“丑。”丑?说的是这个创口贴?柳絮宁长睫簌簌颤,表情带几分不可思议,但还是撂下一句:“那你等等。”从小就练舞的缘故,她脚步轻到基本没声儿,上楼是蹿上去,下楼是飘下来。等那张绘着可爱贴图的创口贴入了梁恪言的视线时,敛着的黑睫下是一丝蓄意的得逞,待抬头时又再自然不过地说谢谢。果然,柳絮宁明白了,这世上的人们就是无法抵抗可爱的东西,梁恪言也是。继续看剧。柳絮宁正嗦着面,耳后倏地传来一阵笑意。她不解地回头。笑什么啊他。两人一个盘腿坐在地上,另一个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一手拿着碗,胳膊肘随意撑着大腿。两人本就挨得近,这一回头,近到柳絮宁能观察到他的五官细节。这人,真是一点毛孔都没有。“你这面,挺硬。”他居然又笑了一声。柳絮宁无言以对。半硬半软还有点夹生的方便面才是世间良品。懂不懂啊。梁恪言听见她极其细微的两声哼哼,却什么话都没说,又继续扭过头去嗦面,但扭头幅度之大足以见得她对自己的评价万分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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