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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姻(6 / 9)

杨秘书一瘸一拐地从满脸是血的士兵中走出来,他明显伤到了腿。

杨秘书的身后,是一个简单的棺材,里面安放的人,曾是整个北方的主宰。

那一队士兵无一不狼狈,连杨秘书都受了伤,能保下大帅的尸首,其中的艰难,可想而知。杨秘书见到司凤,再也绷不住心里的弦,痛哭着:“少主……我们带回了大帅……我们……没护住大帅……”

如今,禹司凤已经成为了禹氏的元帅,北方的家主,但是他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当久一点少主,父亲晚一些离去……

当今的禹氏家主,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溢出,他跪倒在那简单的棺木之前,失声痛哭:“父亲……”

整个白城,都沉浸在悲伤之中。死伤的军人不计其数,曾经抵抗的百姓,被东瀛士兵残忍地杀害……

不过,终于等来了他们的少主,他们要狠狠回击,要血债血偿!

司凤简单安顿了白城的一切,禹氏的新主带着老元帅的棺木,返回奉城下葬。

帅府之内,只剩下黑与白。

没人知道东瀛人什么时候会再打回来。然而却有人,做了逆行者,带着南方支援的粮食,赶赴奉城。

他以为,他与她之间不仅仅是天南与地北,身体上隔着万重山,还有看不见的距离,犹如沟壑。

乱世之中,独善其身就绝非易事。更何况,家国大义为上,儿女私情就像浮萍,时代的洪流把你和谁卷到一处,再怎样的深情厚谊,都会脆弱如纸。他以为,错过了云中之约,他便再也见不到她。

甚至战场上的无数次,他距离死亡不过一步之遥,他更是来不及想她。如今,她就站在他面前。

通报的人通报说完,离开了。

这句话,如此的熟悉。

因为三十年前,他的父亲也曾对他说过同样的话:“豫章,冯氏不能绝后,你……留个孩子吧。”然后便给他安排了同族的表妹,也允许他养着外室——也就是冯燎的亲娘,燕惜。

他不爱他的表妹,也不爱燕惜。

因为他把所有的情和爱,都给了凤仪,那个位置不能被任何人替代,谁也不能。

最终,是燕惜生下了一子,后来早逝,孩子都是表妹带大的。

如今,他对自己的儿子,说出来同样的话——竟像是一种轮回,爱而不得,孤独半生。

他本以为,这样的悲剧不会重演。

自己和凤仪,虽是青梅竹马、指腹为婚,但她并不爱他,宁愿和家里断绝关系也不嫁给他。可他不知道,自己唯一的儿子是真爱上了那个出身卑微的女子,他身边的女人不少,是闻名的花心大少,他不曾管过他的风流韵事,只消不耽误他办正事,多几个红颜知已也没什么……喜欢上哪个,时间久了,也就没新鲜感了吧?

哪知,这孩子遗传自己什么不好,偏偏也是那么认死理。

但他没想到,冯燎竟然就这样一直没娶妻生子,到了如今的岁数。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过刚刚而立……

可是,如今,那女人死了,他看见自己这个最看重的儿子眼里的光,灭了。

他清楚那种眼神,是失魂落魄,是生无可恋。因为凤仪走了之后,他自己便是如此,好几年才缓过来啊。

冯豫章拉不下脸道歉,或许是他错了,如果他早同意了冷月进门,如今他早抱上孙子了,可自己偏偏那么爱面子,讲什么门户,早知如此,他当初又是何必呢?他还是说不出“是爹的错,当年不该不让她入门”那样道歉的话,所以便加了那句,“随你和谁生都好。”

“她没了,和谁生,都一样。”冯燎轻声回答说。

冯豫章一怔——那正是他当年说过的话。但是,他还是选择和燕惜生下了冯燎,而不是表妹。

那年那月,她是整个扬州城里最风光的女戏子,而且,像极了凤仪。

他身份尊贵,轻而易举地把她请来府里唱戏,她唱的偏偏是凤仪最喜欢的扬州慢。他与凤仪的相知相识,都是在扬州,曾经繁华的扬州……

如今,物是人非……

女戏子名叫燕惜,在明知道表妹已经成为自己夫人的情况下,他只能把她养在府外。表妹温柔贤淑,是极好的正室人选,可能也对他用情极深,还养育着一个外室的孩子。可偏偏,他就是不喜欢啊。

终究,燕惜生下了孩子,他却选择了去母留子。

他没去亲自当那个凶手,但是,产后抑郁、营养不良再加上母子分离,这些确实足够了。

“这华夏,不是某个世家的华夏,而是属于所有华夏的百姓。会有那么一天,华夏的每个百姓都能成为这个国家的主人,他们将不再受帝国主义的压迫!”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在废旧共创的台阶上大声讲着,往来的路人大多看了他一眼,就该干嘛干嘛。

“真是个疯子,天天在这说个没完。”路口摆摊的小贩啐了一口,不屑道。

此时,有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走进这个“疯子”。

“你说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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