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师来了,坐在许老板对面“陪客”的校长为两边互相介绍,让出位置给老师们,转移至单人沙发,不参与家校面谈,只旁听。许经宜长相随母亲娘家,英俊端正,天生一副上位者气派,不苟言笑,情绪内敛,俗称“面瘫”,对异性有致命的吸引力,班主任与他说话时笑容羞涩,语气不自觉地加倍温柔。“昨天第一天上课,不清楚校规很正常,时间久了就会熟悉的,我会多留意,看到有什么不合适的会私下提醒末末,许先生请放心。”“谢谢方老师,有劳你费心。”他礼貌道谢,女老师控制不住面起粉云,许知末嘴角一翘,突然插嘴,“方老师,我刚从美国回来,很多中文字不会写,可是哥哥嫂嫂天天在家里吵架互骂,没人管我,老师能来我家给我补习吗?我哥哥有钱,三倍薪水。”她竖起三根手指,笑得唯恐天下不乱。许老板暗叹自己早晚要被混蛋妹妹气死,他既没脸澄清“哥哥嫂嫂天天吵架互骂”的污蔑,也不方便拒绝“方老师来家里补习”的提议,打击眼神期翼的班主任,只能克制地训斥妹妹。“大人谈话的场合,小孩子不许插嘴。没人问你话的时候,我希望你能保持安静。”说完不动声色朝校长扫了一眼,微微蹙眉。校长不愧为系统内的老人,脑子灵活,情商过硬,立即和蔼地对许知末抱歉道:“学校规定在职教师不可以私下给学生补课,许知末同学要补习汉语,不如请哥哥给你到校外教辅机构找个针对归国子女的中文班,还能和其他同学互相交流,多认识几个同龄朋友。”许知末无所谓地笑笑:“好呀。”她本来就不想补课,要方老师来家里是假,拆哥哥台脚是真,现在她成了家庭不睦的牺牲品,被自私家长遗忘在角落的小可怜,千错万错原生家庭的错。数学老师完全不吃她这套,一开口,瞬间超越许老板,成为整个校长室里态度最强硬的人。“既然来学校学习,就好好遵守纪律,认真上课,如果身体确实不舒服,请家长事先联系学校说明情况。另外,学校不可以染发,麻烦许先生监督令妹,在一周之内把头发变回黑色。”气氛急转直下,护短的许某人脸色不好看,校长被吓到,尴尬干咳。许知末的身世只有他和政教主任清楚,应许经宜要求对外保密,哪怕他不要求,他们也不敢外传,所以老师们只知道许知末是条子生,对许家背景全无概念,校长不得不自己出面打圆场。“学生守则里确实有这样的规定,不可以染发,不可以纹身,不可以化妆戴首饰,都是为了让学生们安心学习嘛。如果许知末同学有健康上的特殊需求,那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学校存在的根本目的,是为了教书育人,传播知识,给学生们提供积极向上,轻松愉快的学习环境,而不是禁锢强迫孩子,成为扼杀个性的牢笼。当然要表现个性,不一定非得在外表上下功夫,还有很多其他的方法,比如培养一个兴趣爱好啊,发展一项才艺啊,学校有绘画室,音乐室,生物化学实验室,还有高精度望远镜,在校生有兴趣的话,都可以向学校申请,课余在老师指导下使用。”许知末惊异又崇拜地瞠视校长,她没接触过这种中式官方和稀泥,大脑接收了大量信息,但无法总结出明确的结论,每一句话都无懈可击,但句句全是废话,就很神奇。“哥哥,我可以插嘴吗?我有问题想问。”“可以,你问。”“头发不可以染,那眉毛呢?我需要把眉毛也染回黑色吗?”“???”这就要问学校老师了,班主任和数学老师心里觉得既然头发不能染,那眉毛当然也是不可以的,可咬文嚼字的话,校规里明确说的是头发,没提眉毛,这种情况下,解释权归校长。许经宜看向对面两位老师,老师们看向校长,校长笑眯眯地说:“要是你把头发染回黑色,眉毛不染不好看啊。”看,根本难不倒他。许总时间宝贵,实在不想继续讨论妹妹的头发眉毛,起身结束了这场没什么意义的家校面谈。“方老师,谢老师,舍妹现在处于治疗阶段,还没有完全康复,可能情绪波动时自控会比较困难,有时候会畏寒,人很容易饿。我已经叮嘱过她,听老师的话,遵守课堂纪律,实在不舒服就向老师请假,由校方联系我,我会亲自来学校接她。没什么其他问题的话,我先告辞了。”大家可以从他的态度中感觉出,表面上他尊重老师,支持学校,但实际非常溺爱妹妹,绝口不提她的叛逆和任性,回避核心问题,老师对许知末稍严格一点,他就浑身不舒服。可见,所有的熊孩子,都是熊家长惯出来的。语文老师陪校长一起送客,数学老师不爱巴结,把许知末揪到教师办公室。“这是昨天课件的复印件,还有数学作业,今天带回去写完,明天一起交上来。”“谢老师,能不能当作我今天才开始上学?昨天我只是来熟悉环境的。”“不能,有不懂的就来问我,下周二小测验。”老师铁面无私,许知末吐吐舌头,乖乖把习题和课件塞进书包,从办公楼走向教室,路上遇到了埋伏。
两个不认识的男生把她围堵在楼梯口,凶巴巴的,不怀好意。路过的学生都绕着走,没人敢管闲事,许知末立时了然,对方在校内横行无忌,人人畏惧,十有八九就是昨天班长提到的人。“你们谁是瞿正宪?”她问。楼上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是瞿正宪。”许知末仰头看去,眯起眼睛,微觉刺目。那人从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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