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套正儿八经裁剪的西服是十七岁左右定的,因为身材在之后的叁年里变化很快,肩胸的位置过段时间就会觉得不合衬,得换新的。定过很多西装,心里最满意的还是zegna。父亲长相较我要更严肃些,穿杰尼亚和我也是两种感觉。长辈审美老派,但胜在稳妥,总选木炭色之类。正经,确实足够正经,我穿着这身去接安知眉吃饭,她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脸红了。“神经……”她红着脸不肯看我:“穿成这样干什么啊,吃顿晚饭而已。”女孩子漂亮,讲话劲劲的,普通话说得比我还标准。我偏头看安知眉的眼睛,车里没什么光线,刚看清湿漉漉的睫毛是怎么抖的,她就主动抓着我外领亲过来。安知眉身上有花香,很淡,手指上也有。我问她,你买花了?……送我的吗?安知眉说是因为发喷,然后怪我流氓。人果然就是会对以色事人产生难以言说的乐趣,我安分坐在驾驶座,抱她到腿上,看着安知眉在我身上喘,手仍不忘紧紧抓着我衣服,能清晰意识到色诱她的快感。真他妈的好啊……“昨天之后见你头一面,我不得穿得好看点吗?”我轻轻掐住她,看到安知眉仰起脖子之后漂亮的颈部线条。她脸上的表情,让我想到前一天晚上。立案留存证据取样后,冯季被送到急诊。从医院出来,跟我父母告别,将安知眉的舍友送回学校,等回到褐石园,已经快凌晨两点了。我到吧台切了两块巴斯克,跟安知眉挤在沙发上吃。她瘦,脱掉卫衣后,上半身剩一件灰粉色的吊带,下身是一条双腰的灰蓝牛仔长裤,裤边和兜口都挞了一圈窄窄的蕾丝边,纯得要命。吃了几口,安知眉放下盘子,背对着我取胸贴。我覆到她身旁按了按那东西,被打了下手背,只好佯装投降,把手收回来。软的……安知眉身上的香味变得更加清晰,我有点不大体面了,动腿换姿势。安知眉没注意我身体的异样,靠过来埋进我怀里,很小的一块儿,不动了。她对前半夜所见守口如瓶,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可可巴斯克只吃了一点点。我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安知眉摇摇头,小声说,只是没胃口。我放下盘子,低头去亲她的脖颈,沿着裸露在空气里的皮肤一路往下,揽着腰去亲她的小腹。“你知道冯季的男友是陈彧吗?”我问。安知眉的手指插在我头发里,她含糊呻吟着,整个人昏昏欲睡,闻言也只撩起眼皮看我:“陈彧……?”她似乎很久不听这个名字:“我想想,我想想……”不知道,那就是冯季的问题。安知眉只惦记着救朋友,冯季刻意不提,她居然也不在意。我想起安知眉之前别别扭扭提起的“虐恋”二字,琢磨着难道陈彧还是个情种?必须要说明的是,那时我还以为这两个字与s是两码事。这让我对冯季产生了许多没必要的同情。二十五岁那一年秋,我和安知眉到香港替我父亲取一幅画,期间在鹅颈桥下打小人,聊起大学同学,才知道冯季和陈彧之间,根本没有什么你追我赶的狗血故事。“真系叻叻猪。”安知眉当时笑眯眯看着我。隔了一天,我发现她手机上给我的备注,从名字变成了“叻叻”。此时这些后话还未发生,我的重点完全落在跟前的安知眉身上。她身上有一股可可的甜味儿。我说:“那会儿在楼下,应该等到陈彧买套回来,我想揍他。”安知眉搂紧我的脖子,弓着腰由着我揉她的胸,哼哼唧唧的。“那冯季和莉莉就没有麦当劳吃了……”我笑起来:“好歹也是礼轻情意重,特地买的,你却没吃?”她也笑,咕哝着扯我袖子,说:“都说是没胃口了,睡觉嘛。”看安知眉抱着被子睡沉,雁平桨起身穿了衣服离开。冯季之前常有早八的课程,在外面租的房子离学校不算太远,加上陈彧和她同居,小区也不算太差。想着蒋颂前夜提醒他时不动声色的样子,雁平桨开车离开小区,回到冯季住的那栋居民楼下。四楼的灯正亮着,他熄火下车,走进楼道,直走上四楼,敲门。开门的是陈彧,他变化不大,外套正穿了一半,剩下一半挂在身上,看到雁平桨站在外面,也不惊讶。屋内有音响乐声,很吵,雁平桨松了松手腕,平静问道:“去哪儿?”陈彧笑了一下:“去清大找人哪,少爷和我一起吗?”他的口吻轻佻,前音压着后调,与从前相比,话中的恶意坦荡了很多。雁平桨想到高中,也朝他笑笑,迎面先给对方一拳,看陈彧趔趄着扶住玄关的鞋柜。
“行啊。”他说。凌晨两点,北大街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雁平桨漫无目的地开,忍耐地听着坐在副驾的陈彧抱怨。“雁平桨你他妈真有病,”陈彧抽了纸巾擦脸,仰面,防止血再从鼻孔流下来:“用这么大力气干什么,让我以为你和冯季也有关系。”雁平桨冷冷望他一眼,并不回应。陈彧也不在意,一说到冯季,仿佛打开话匣子。他道:“其实冯季和安知眉不大一样,她听话。安知眉也看着听话,但说了她不爱听的话,她就露出点劲劲的表情……好玩。”雁平桨看向陈彧:“什么?”“没什么,”陈彧见他脸色有些转阴,转了话头继续说:“你现在也知道了吧,做爱,就那么回事,人总要找乐子。猫么……我没伤猫,我用的猫粮都是巅峰,我能亏待它吗?是冯季要丢猫。”陈彧很平静,老神在在靠在椅背,纠正雁平桨对这件事的看法:“没安知眉撺掇,冯季那麻雀大的胆子,她敢报警吗?你觉得带猫做爱,她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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