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了。
不久,沈从又折了回来,道:“厂督一般由大太监担任,多是司礼监出来的人。这次大人被封职一事,怕是多有人非议。大人初到任,还请多小心。”
让一个制外之人来担此任,怕是前路坎坷啊。
沈从避开“厂督”一次,而以大人代称,给了柳苏折最後三分薄面。
“大人,那麽沈某就此告辞。”
“从此以後……就是阉人了麽……不……我已经是了……”柳苏折从心底一声绝望的呐喊。
皇上不必每日都要早朝,按照老法规矩每月初一、初五、初十、十五、二十、二十五、三十是大朝,广纳百官之言。而小朝则是与要臣、重臣商讨,日子在大朝中间,如初一、初五大朝的话,就是初三定为小朝。但是皇上每日必修则要是接见军机处的人处理国家大事,批阅群臣奏章。
三日後的大朝。
“众ai卿,若是没什麽事儿,就退朝吧。”龙椅上的墨煜墨se的眸子一扫殿下,凝住了。
“东厂──厂督,留下来。商议要事。”
柳苏折脸se霎时一白。
御花园。
皇族私家花园好生气派呵!廊腰缦回,亭台楼阁,水榭山石,郁笼青翠。夏意渐浓,知了便越发地没完没了,聒噪不安。正因为夏意的得寸进尺,知了也开始有样学样了。
夏天的yan光充足,照s下来,两人走在树荫下,一前一後,不紧不慢。墨煜在前面缓步走着,也不说话。柳苏折跟在後面,眼帘低垂。光线透过树叶的间隙钻了下来,洒在墨煜的身上,他一袭明h衣衫在这存缕yan光的照s下泛着光芒。虽然还不正眼望向他,但那样的光芒刺在了柳苏折低垂的眼里,刺得他几yu流泪。
直到走到玉清池上的曲廊上,墨煜终於停了下来,柳苏折脚步一刹,始终没有抬起眼。
“娘娘,你看,皇上。”
“嗯,是皇上。”崔美人低低地回答道。
花园的另一头,崔美人。在这禁g0ng中,按後g0ng的等级制来说,美人的地位不及昭仪。
“娘娘不去请安麽。”
“鹿靥,这样冒冒失失地去,好麽?”崔美人望着身边叫鹿靥的侍nv。
鹿靥一笑,道:“若是娘娘不去引起皇上的注意,怎麽能在g0ng里立足呢?今个儿,听梁昭仪殿内的小婢说,昨个儿,皇上没打算去梁昭仪那边,梁昭仪就让沈总管y是背着她去了御书房要个说法呢。”
“嗯?然後呢?”崔美人还是淡淡问问道。
“她还真进去了!”鹿靥愤愤不平地说道,就好像是本该她去,偏偏人家梁昭仪抢在她前面去了。
“那倒也无妨。皇上宠幸谁,是皇上的兴儿,不是我们能选择的。”崔美人看着鹿靥现在因为生气而涨红的笑脸浅浅地笑道。
“可是,那些个小太监,g0ngnv可都是墙头草呐!哪边得势,哪边倒呀!现在好几个地位低的小太监都塞钱打算去梁昭仪殿内呢。娘娘,您要是不行动,还怎麽在g0ng里立足呀!”鹿靥皱起眉头说道。前几日崔美人g0ng里的小太监小g0ngnv几个都暗暗地商量怎麽塞钱进梁昭仪g0ng内做事。
崔美人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墨煜那边。柔情似水的眼神都能让每一个善於舞弄文采的书生以此取材,作出文赋诗词来。
突然眼角一跳,梁昭仪……
墨煜与柳苏折更像是在下棋对弈。
“苏折……还疼麽?”
“不疼。净身师傅拿捏得准,手法娴熟。”心都已经疼到麻木,jg神上终日的痛苦,r0ut的痛,也不过如此。
“那……那、便好。”墨煜的眸子很深,看不出情感。
“不知皇上叫微臣来所为何事?”
“苏折,朕问你……你还……”後面半句飘散在了微风中。
“臣妾参见皇上。”来者不是别人,是昨日的梁昭仪。“皇上好兴致呀。”
“朕正在议事,你没看见麽?梁昭仪,你那个尚书的爹没教过你麽?如此冒冒失失,可不像名门作风。”说罢,挥袖转身。
柳苏折,冷冷地看着这一幕,也冷冷瞥了一眼梁昭仪。
y晴不定。
y晴不定的不是自己,可是自己的心呢?也是否和他的喜怒哀乐同步呢?
既然皇上都已经走了,柳苏折自然得跟上去。
只留梁昭仪和一班小婢nv在那边晾着。
柳苏折也感觉到背後有一双毒蛇恨怨的眼神正在刺着自己和墨煜。
墨煜没有去别处,依旧回到御书房。
案前堆积着的公文奏折。
柳苏折在堂下既没有跪下,也没有坐下,只是低头站着。
柳苏折回想着,那一天,从昏昏沈沈的黑暗之中醒来的那一天,自己在墨煜的怀里,彼时,那眼眸里好像还有柔情,还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执念。可是,可是一切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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